温绪之还想再问什么,身侧却一挤,有人费力地分开人群。不高的少年穿着鲜艳的九黎小袍,脸上还带着汗,鼻尖和额头都亮晶晶的。
“霜哥!”尤羽乌卡过到近前,又看到了温绪之,道:“霜哥,你果真带温先生来了!”
“嗯!”墨沉霜转身,抬臂挡了一下,没让尤羽乌卡到温绪之近前,握着他的手臂转到自己那边儿,问:“你怎么不去比?”
尤羽乌卡有点害羞,道:“我、我还小呢!”
温绪之对这位稚气未脱的九黎族少年印象深刻,也记得这孩子昨日卖力干活的样子。他对尤羽乌卡微笑,见人脸红扑扑的还在冒汗,就问:“你时才也跳舞了吗?”
“没有,”尤羽乌卡羞涩地笑,回答道,“刚才的是芦笙舞,寨里想要娶妻嫁人的才去跳,我、我年纪还小呢。”
“原来是这样,”温绪之也笑了,虚着一拱手,“我先前不知,冒犯了。”
这样文人的礼在此处真的不多见,尤羽乌卡更不好意思了,摆手道:“没、没冒犯......”
“冒犯什么?”墨沉霜背靠在石桥栏杆上,抱着双臂有点不爽的样子,对尤羽乌卡居高临下道:“你也不小了,估计就明年吧,别管是跳舞还是爬架,这台子你也得上。”
尤羽乌卡嘿嘿笑,道:“那也,那也没什么不好。”他有点害羞,于是又学着他霜哥先前的样子道:“我,那个,我不着急。”
“着急也行,又不丢人......”墨沉霜在阳光下半眯了眸,道:“娶媳妇嘛,能有什么不好。”
眼看着他将尤羽乌卡调侃成了熟柿子,温绪之不忍心,想要开口,却被人群一推,声音又隐在了忽然响起的嘈杂声中。台上鼓声阵阵,时才射出一箭的小伙子还拿着弓,却有些垂头丧气,周遭几人也是。
此时已到了这场射箭比赛的最后,人与靶之间的距离已到最远,滇阳寨和鹿溪镇的不少青年都上场尝试,可还没有人射中靶心。
尤羽乌卡眯眼看了半天,又抬头看他霜哥。墨沉霜还抱着手臂,靠在温绪之身边,稍微露了不屑的表情。
“霜哥,”尤羽乌卡道,“你功夫好,试试呗。”
墨沉霜嗤了一声,放下手臂道:“不去。”他飞快地瞟了眼身侧的温绪之,又看回尤羽乌卡,“我又不是要娶亲。”
“赢了彩头能送人,不一定是姑娘,自己留着也好啊!”尤羽乌卡兴奋道:“霜哥,这儿也就你行,露一手吧!”
墨沉霜想了想,台上还有人尝试,但确实难以射中,周围人也安静下去,眼看着要扫兴僵局。他垂眸看向温绪之,低声问:“温先生想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