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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绪之也抬了眼,从小为吃穿发愁的少年比锦衣玉食的孩子要看得清人情世故。然而曲嬉桃最不需要就是这样的话,小姑娘蹭地站起来,湿透了的帕子扔出去,正甩在许佑安侧脸。
“你说什么!”曲嬉桃的泪落下来,砸在桌面上时好大一声响。她愤怒地看着许佑安,道:“霜哥帮过你,你就这么说他!”
许佑安捡着帕子,低着头道:“我说的是实话。”
少年不知如何安慰人,但面对责怪也不会服软。他将那帕子绕在指尖,一圈又一圈。
“我不与你说了!”曲嬉桃转身,道:“我、我回家问我爹娘去,总有办法救霜哥的!”
她这就要告辞,温绪之出人意料地没有挽留,只让尤羽乌卡与她结伴,路上小心。他还坐在院里,手中的茶盏是空的,洁白的指尖点在里面,一起融泛冷色。
许佑安坐在他身边,忍了许久的静默,最终道:“温先生。”
温绪之抬了目光,许佑安微微前倾,问:“霜哥还能出来吗?”
温绪之望向已经败落的合欢,又沉默了很久。风托起他的发丝和宽袖,微微挡乱了视线,他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他垂敛着目光,道:“能。”
第22章 牢狱
受桂禺郡知府管辖的监狱中昏晦潮湿,牢房逼仄。不知哪个角落的老鼠叫了几声,被关在一起的女眷中立刻有人哭起来。
墨予霖睡着,也不知是因为困倦还是在这盛夏的天气里半昏迷。墨沉霜靠坐墙边,将他抱在怀里,低头看着他弟弟脖子里的红疹。
对面的牢房里单独关押着墨揖山,他白了发,从进来的第一晚开始,到今日已是满头灰白。他不与任何人说话,只盘腿面对着墙壁坐着,脖子弯出了弧度,连头也不抬。
狱卒大步走过来,开锁的声音听着有阴寒之感。旁边房里的姨娘们立刻坐起身,盼着是要放她们出去的。
然而狱卒只是打开了墨揖山的牢门,墨揖山回头看了一眼,像是毫无兴趣般,又扭过了头。两名狱卒一左一右地拎起他,架着就往外走。
“老爷......老爷!”秋榆推开挡她前面的姨娘,扑倒铁栏上呼喊。她的鬓发乱了,将脸费力地卡在空隙,颤声道:“你们......官差老爷!你们要将人带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