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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沉霜“嗯”了一声,又没音儿了。
“墨沉霜,”温绪之的手伸过去,将那书从他手中拿走,“在想什么?”
墨沉霜的手指划过书封,他抬眼看温绪之,缓缓问:“他知道我在吗?”
温绪之看着他这患得患失的模样,道:“不知道。”说着进了书房,一边抬声道:“我没与他说。”
温绪之将那书归架,外边儿墨沉霜也没再说话,他近日总是如此,不知什么时间就没了声响。温绪之回到屋里来,见这人又是发呆的模样。
他靠在书房门边,轻声道:“墨沉霜?”
“温先生。”墨沉霜立刻回答,但答后依旧安静,甚至不肯与温绪之对视。温绪之也不催促,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站了半晌,直到墨沉霜拨动了腰间的小铃铛,像是呢喃般小声道:“温先生。”
“诶。”温绪之应声。
“其实,”墨沉霜字句斟酌,缓慢地道,“你可以让他进来的。”
温绪之微征了片刻,这才明白他这是在说时才被他打发走的许佑安。他露了笑,道:“我不是因你在此才没让他进门。”
“嗯。”墨沉霜垂眸,他知道温绪之没说实话。他触碰到腰侧铃铛冰凉,道:“许佑安肯读书,也是读书的料,温先生教他,是值得的。”
温绪之隐约觉出了他此番话的走向,皱了眉头。墨沉霜又道:“温先生本就不住在镇上,但能在教学时与人谈聊,也是好的。此处偏僻,我先前也总觉得温先生不能就这么独处下去。”
这话从墨沉霜口中出来,像是对温绪之讲的,实则更像是自语。他已经在温绪之这里住了将近半月,并且在每日的安静相处间愈发依赖。然而他恨死了这种食髓知味的瘾,太无力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软弱的小孩。
温先生不需要小孩子,也不需要软弱的人,温先生是他要护着的人,可他到目前为止都躲在温先生背后。他不要温先生再为他挡身,他要偿还,然后再谈追求。
但他得先迈出这一步。
他松开了指间的铃铛,在突兀的清脆响声中道:“我去趟镇上。”
说着转身就走,迈入秋日的凉风和骄阳。余光中的温绪之没有动作,但目光追随过来,好像还说了什么,可墨沉霜迅速地关上了屋门,没有让自己听到。
他抬了抬头,被日光晃得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