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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先生,”墨沉霜道,“没有你,我不行。”
这一声就在温绪之耳边,让人沉默了很久。墨沉霜的泪顺着温绪之的侧颈往下去,有一滴掉入衣襟,就在他胸口的位置迸溅开来。这一下仿佛就砸在心上,那重量和破碎感都让温绪之颤抖。
“温先生,我不行......”墨沉霜狼狈又混乱地道,“我在狱里,他们打我......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爹死了,我弟弟死了......他喜欢你......他那么小,我抱着他,他死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温绪之的那句“我要你”就在舌尖,但墨沉霜的呼吸让他身不由己。墨沉霜在他颈窝埋着脸,继续道:“我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不行......你给我的银佩,我也丢了......温先生,我不行。”
温绪之闻言微僵了身,其实他自墨沉霜从狱中出来时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有问起。
谁知这细微的反应也被墨沉霜察觉到了,他吸了下鼻子,像是怕温绪之生气,又解释道:“不,其实不是我弄丢的......我想重新开始,可我做不到......温先生,我做不到自己过下去……”
他胡乱地说着话,一吐为快,将这段时间挥之不去的记忆和心事都告诉温绪之。温绪之的手垂下去,他触到了那两只小铃铛,那说是可以保佑平安的银佩却没有在。在狱中的那段日子,它什么也没能给墨沉霜换回来。
温绪之缓缓地抬手,轻推在墨沉霜的肩头,让人稍微起身,这样两人就四目相对。酒后吐真言的墨沉霜很乖顺,只要温绪之还在他跟前,他就对温绪之言听计从。温绪之抬头,立刻陷入年轻人漆深的眸里。
他心中软塌一片,看着墨沉霜,道:“我就在这里。”
墨沉霜不说话,他脸上还有泪,眼睛湿漉漉地望过来,像极了温顺的小兽。这种神情放在如今的他身上有种反差感,让温绪之很喜欢。
他捏了下墨沉霜的侧脸,道:“别哭。还让我走吗?”
“不让。”墨沉霜很紧张,道:“你别走,别走,行吗?我错了,真的,温先生,你别走。”
“嗯,”温绪之笑起来,道,“那我就不走了。”
他握了墨沉霜的手,又认真道:“你也不走。”
墨沉霜点头,不清醒时的承诺也给得很郑重。他没有再掉眼泪,但温绪之还是带着他洗了把脸,全程墨沉霜都凑在他身边,不是牵着手就是环着人,总之就是不分开。其实他喝醉了也很乖,让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是黏人些罢了。末了温绪之带他到床边,让他上榻休息。
“一起。”墨沉霜这会儿两颊显出了红,还揪住了温绪之的袖,道:“我要和你睡。”
“好。”温绪之吹熄了烛,也躺上去,道:“就和我睡。”
墨沉霜侧躺身,脸蹭在枕里,低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