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佩像是吸收了雪天的寒冷,到墨沉霜手中时冰得他指尖发颤,又像是有千斤重。他拿着它,觉得自己触到了温绪之的心意。
他看向温绪之,温绪之回望过来,问:“要我帮忙戴上吗?”
墨沉霜痴醉般点头,温绪之将银佩接过来,这回才算是真的归位,还和那两只小银铃铛在一起。他指尖拨动了下,听到了熟悉的清脆响声。
墨沉霜的声音有点闷,他道:“谢谢。”
温绪之退开一点距离,垂眸欣赏了片刻。墨沉霜的指长久地摩挲在那里,沿着那盘瓠的刻纹走了一遍又一遍。他问:“温先生今日去了桂禺郡?”
烛光跃动在温绪之眸内,他与墨沉霜对视,“嗯”了一声,道:“还见着了那位狱卒。”
墨沉霜抿紧唇线,点了点头。温绪之垂了眸看他腰间,目光落在银佩上,摊了摊手露出无奈,语气轻缓道:“其实那些人说我以公谋私也是不错的,见了他心里不痛快,这一不痛快,就见了血。”
他抬头,对上墨沉霜眼中的深邃。他笑意不变,道:“你就是我的私心。”
他停顿片刻,打破沉默道:“你曾道见血污秽,现在还这么想吗?”又微笑,“觉得污秽也不要紧,左右我与你是一样的。”
墨沉霜不回答,只是指尖铃声渐止。烛几乎要燃尽,外面风声也应景地暂歇,屋里就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温绪之露了些许狡黠,轻声问:“现在还要我走吗。”
“不要。”墨沉霜话里带着一点鼻音,他倒像是受委屈的那个,道:“不许你走,再也别走。”
温绪之缓缓地笑起来,看到墨沉霜的眼中有什么生长出来,不顾一切地盈满扩散。墨沉霜上前一步,俯首过去,在温绪之的眸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他在这场与自己的对视中逐渐失神,温热的气息贴近交错,他与温绪之抵额,两人的鼻尖几不可察地相触。
那道不可说的界限就在分毫之间,他就站在这里,轻易地就可以跨过去。
“温先生。”墨沉霜的声音轻浅,几乎没有挪动嘴唇。他像是极度隐忍,很缓慢地问:“可以吗?”
温绪之没有说话,他就在这方寸的距离中对着墨沉霜扬了扬下巴。
就这一下,这一下就够了。墨沉霜低下头,快速地亲吻上温绪之的唇。
两人薄唇贴蹭,墨沉霜没有闭眼,格外克制的动作挡住了他的如饥似渴,他睁着眼,看着温先生近在咫尺的颤抖的长睫。然后温先生闭上眼,唇间稍动,是回应的意思。
唇上的触感微凉,柔软得不可思议。墨沉霜也半阖眸,他的舌尖就抵在牙关,但他不敢再进一步。年轻人最终没能按耐住不愿让温先生后退分毫的心,他手臂逐渐抬起来,人也前倾,环紧了温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