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今日青衫交领,不仅露出修长的颈,还有那上面绯红的星点。他本就生得白,遍身的肌肤都是极容易留痕迹,轻吮也要泛红,这是墨沉霜早就发现的事。然而他被这发现弄得愈发有兴趣,也越发不饶人。
这时候再绕回去换衣自是来不及的,都是熟人,温绪之也并非扭捏作态之人。不过他仍是面热了一点,轻咳了一声,对扈绍陵又招呼了一句。
他入座,扈绍陵略微别开了目光,心道真是没眼看。这一侧脸就看着了墨沉霜,小子竟也有点不悦,总之面色略沉,让扈绍陵心底有些来气。
温先生好脾气,认准的人就是宠。这姓墨的小子没个轻重,果然如他所料,就知道欺负人。
墨沉霜的确有点不开心,那颈上的印记都是乐趣,怎能给外人看。但他没说什么,缓缓地向温绪之那边靠了靠,让两人挨的近了点儿。
这小动作扈绍陵看得清楚,用眼神和墨沉霜较量了一会儿。
这两人无声相争,温绪之露了无奈,道:“硒骏,可有宫中的消息?”
扈绍陵从墨沉霜那边儿收回目光,道:“有。”说着从袖袋中取了东西出来,放桌面上推过去,又飞快地望了墨沉霜一眼,“皇上十分惦念先生,听说你和个小子好了,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那薄宣上行书悦目,竟是天鸿帝的亲笔,不过并非圣旨,就和寻常家书一般。温绪之展开,一边问:“圣躬安?”
扈绍陵闻问收了犀利,颔首道:“温先生放心。”又笑,“有皇后殿下呢,万不会出差错。”
温绪之也笑,他看完了信,稍微转头看向墨沉霜。墨沉霜也看过来,年轻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被温先生看出了点紧张。他轻轻地露了笑,道:“圣上问起你呢。”
墨沉霜稍微放松下来, “嗯”了一声。
对面的扈绍陵抱着双臂,道:“温先生什么时候回京都一趟,到时候给各位都见了,还不知要破碎多少贵女的心。”
他说这话其实不假,温绪之人善有才华,曾是京都里清流第一人,在嫁娶面前炙手可热。扈绍陵觉得在给温绪之撑腰,却不知温绪之心里先道了声不好,身侧这人画地圈人,容不得半点旁人的窥视,到时候给顺毛的还是他。
然而扈绍陵浑然不觉,又毫不遮掩地温绪之的颈间扫了眼,道:“不过到时得穿件遮得住的,否则......”
“还未定日子的事,”温绪之笑着打断,道,“得先将鹿溪镇的事处理完再说。”
扈绍陵只当他说的是治病的事,又取了东西交过去,是来自太医院的诊断和对应药方。墨沉霜起身取来了胡守业的那一份,两人对应着看了。
末了温绪之放下纸,反复地抚了抚,尽管那纸平整并无问题。
然后他与墨沉霜短暂地对视,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