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开她的盔甲,发现她白色的里衣已经被血给染红楽
在这一瞬间,他手都是颤抖的。
周静娴看到这一幕,她的心也是悬起来的。
锦书居然伤得那么严重,可她居然撑了那么久,这需要多可怕的毅力啊。
知道赵景行很看重曲锦书,担心他会受不了,周静娴想劝他若不然还是先出去吧。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赵景行已经调整好状态。
他忍着心疼,平静地说:“我在旁边给你打下手,需要我做什么?”
周静娴也不多废话,迅速做决定:“你去打一盆热水过来,然后帮我把桌子上的草药碾烂了。”
“好。”
赵景行没有半点犹豫,迅速起身去忙活。
惊风看着自家王爷端着热水进去,又端着血水出来,他想说若不然这些活给他来做吧。
在京城剿灭了皇帝的人之后,王爷几夜没有睡觉,召集诸位大臣,稳定京城局势,还整顿兵马。
做完那些,他们又连夜南下,不敢有片刻懈怠。
王爷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他真担心他的身体会垮掉。
但他才想开口,沈澜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不管是什么事,都让他做点吧,起码这样他心里好受一点。”
虽然不知道锦书的伤情,但不难猜出,情况定然不太妙。
现在,没有人比景行的心情更难受。
也许让他多做点事,多待在锦书的身边,还可能缓解一下心情。
听完沈澜舟的话,惊风赶紧往后退。
里面。
周静娴擦干净手里的药渣,帮曲锦书盖好被子,转身对赵景行说:“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她伤得不轻,需要有人盯着。”
“你陪在她身边吧,若有什么不对劲,赶紧喊我过来。”
赵景行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偏离过曲锦书半分,他沙哑着声音说:“好。谢谢。”
“不必言谢。若说谢谢,也是我该对她说谢谢。”
周静娴也深深看了一眼曲锦书。
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坚毅的女子。
有一道伤口是从曲锦书的肩膀延续到后背,触目惊心。
那么严重的伤口,寻常人早就疼得死去活来了,可她却是撑着将仗给打完。
她真的真的……很爱边疆百姓。
深呼吸一口气,周静娴将涌出来的泪意给压下去,快速走出去。
到了营帐外面,她发现不仅仅是云水他们在等着,还有军营的人和许多百姓也在守着。
见她出来了,所有人都涌过来,急切地问:“将军如何了?”
“她伤得不轻,但好在没有伤到要害,现在还在昏迷中,两日内应该能醒来。”
闻言,那些跪在地上祈祷的人赶紧继续磕头:“谢谢菩萨保佑。谢谢菩萨保佑。”
“一定要保佑我们曲将军顺利醒来,长命百岁,诸事无忧。”
“信女无所求,只求将军平安顺遂。”
与此同时,整个边疆城四面八方都点亮了蜡烛,不少的孔明灯升起。
在周静娴给曲锦书医治的那一个时辰里,已经有不少孔明灯亮了。
边疆百姓极其信孔明灯祈福,他们也坚信人一生只能放一次孔明灯,然后许下自已最重要的心愿。
在敌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都没想过用掉这唯一的机会。
可在听到曲锦书受了重伤的时候,他们一边抹眼泪,一边从家里拿出了孔明灯。
宋将军也受了不轻的伤,陈素问在给他包扎。
他抬头看向天空,密密麻麻的孔明灯。
半黑半亮的天空,因为有了这么多孔明灯,全亮了。
他显然也是听说过边疆的传统,他先是摇头,再是露出复杂的神情来,最后释怀笑了笑。
“我从未想过,有人竟得百姓如此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