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略带焦虑地整了整领带。
选拔流程虽然插不了手,但是等楚笙选上了,能帮衬的地方就比较多了。
"记住,平稳、低调。
"
楚盛强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儿子,右手不自觉地握紧方向盘又松开,语气中带着恳切,再三强调,
"一步一步,慢慢来,千万不要着急。
"
楚笙将手搭在副驾驶车门把手上,正要推门而出。
父亲的那番话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心脏,动作猛地僵在了半空中,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陈阳……那个名字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带来一阵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家伙,手里握着自已沾花惹草的证据。
父亲刚才又说自已“插不了手”。
想到这里,感受着车内冷气,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背蔓延开来,让他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
楚盛强敏锐地注意到了儿子不同寻常的反应。
看着楚笙原本舒展的面庞突然变得苍白,冷气这么足,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也开始游移不定。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这位父亲的心头。
"怎么了?
"
楚盛强皱起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儿子,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
"爸……
"
楚笙酝酿了一会,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秋风中摇摆的落叶,
"有、有人要威胁我……
"
这话一出口,楚笙就自觉一阵羞愧。
他清楚地知道自已扭曲了事实,是自已先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况且陈阳也从未说过要用这件事来要挟自已,相反,还来发微信“恭喜”自已。
不过恶人先告状,总得把自已塑造成了一个受害者。
楚盛强听完这话,并没有什么表示冷冷地注视着儿子。
只见楚笙目光飘忽,特别是左手食指不安地卷曲。
二十年的为父经验让他一眼就看穿了这拙劣的谎言,目光渐渐变得阴厉起来,仿佛能够洞穿人心。
"实话实说。
"
四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不容置疑。
在父亲楚盛强威严的目光下,楚笙还是支撑不住了。
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支支吾吾地道出了自已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真相。
"砰!
"
楚盛强听罢,一阵暴怒,重重地捶在方向盘上。
这一声巨响把楚笙吓得浑身一颤。
楚盛强抬起手,对着驾驶席扶手上的车窗控制按钮轻轻一压。
按钮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全车原本半开的车窗开始缓缓升起。
窗外的喧嚣声逐渐被隔绝在车外,玻璃升到顶端,完全合拢,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一丝冷气缓缓流动。
做完这些,楚盛强才开始接着发作。
"混账东西!
"
楚盛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你要死要活,有个选调生的机会,就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毁了自已?
"
他气得浑身发抖,松了又紧的领带此刻显得歪歪扭扭,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争气的东西,就知道在下面那些事上打主意!
人家要是想搞你,你的前途就全完了!
"
不仅选调生当不成,就算转头去考公务员,考上了也没用,因为也有审查期。
夜幕降临的北二门外,这辆低调奢华的路虎揽胜中。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句千古不变的至理名言,似乎显得格外真实。
作为龙江流域发展最好的城市,江东省的省会,临江市早已不是几十年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城。
高耸入云的商务楼宇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灯火通明,底层商铺的租金动辄上万,每一寸土地都仿佛镶嵌着黄金。
楚盛强,这位几年前刚从隔壁安桥市调任而来的国企干部,对这座充满机遇的城市,还怀着一个梦想,在此落户安居。
这些年来,他日复一日地在仕途上精心经营。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成功地跻身临江市城建集团的领导层,以副总经理的身份坐在了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
在临江市这样的经济重市,这个正处级的位置,足以让许多人羡慕不已。
但这还远远不够。
此刻,望着坐在身边羞愧难当的儿子,楚盛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自已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升迁,所以这些年最重要的一步棋,就是要让楚笙通过选调生选拔。
虽然选拔的具体流程他无法干预,但这些年来,他早已为儿子铺好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