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阳记得她上次的喜好。

林星漪嗯了一声，保持着依偎的姿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手机屏幕上的图片。

两份螺蛳粉，一份加青菜和豆泡，一份加卤蛋和腐竹。

陈阳在备注里写上暗号，

"老板，我是小陈，多放点汤

"，然后点击了下单。

看着软件上显示的预计送达时间，陈阳有些忍不住想笑。

这么近的距离，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从店里出发，大概还没提速就要刹车了。

不知道小哥看到这个订单时会不会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人也太懒了吧，这点距离都要点外卖。

"

"很快就到了。

"

陈阳放下手机，看着林星漪说，

"饿了的话，要不要先吃点别的垫垫？

"

林星漪摇摇头，小声说了句：

"等着一起吃。

"

…

傍晚时分，出租屋里的两人在吃晚饭。

此时，临江市的另一边，一辆黑色轿跑缓缓驶入了临江市远郊的栖凤山陵园。

车灯划破快要降临的夜色，将道路两旁的柏树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林修海握着方向盘，轻车熟路地在蜿蜒的水泥小道上行驶。

先是右转驶上一段上坡路，然后在第三个路口左转，驶过一片樱花林。

最后在一处僻静的墓区前停了下来。

发动机的轰鸣声戛然而止，只剩下远处传来的几声零星的乌鸦啼叫。

林修海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袋。

风裹挟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迎面吹来。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向前走了约莫五十米，在一片香樟树的掩映下，两座并排的墓碑静静伫立。

左边的墓碑上刻着

"林修涯之墓

"，右边则是

"白月婉之墓

"，碑上的字迹在路灯的照耀下依稀可辨。

林修海在墓前站定，从手提袋里取出一瓶五粮液和一个白瓷酒杯。

玻璃瓶和瓷杯相碰，在一片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哥。

"

他轻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他拧开瓶盖，酒香在清新的空气中若隐若现。

微微倾斜酒瓶，透明的液体注入雪白的瓷杯，斟得恰好八分满。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酒杯放在兄长的墓前。

直起身后，他又往杯中斟了一杯。

这次他没有放下，而是握在手中，仰头看着太阳的尾巴沉下。

"哥，对不起了……

"

他低声呢喃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五粮液辛辣的口感顺着喉咙滑下，在胃里燃起一团火，却温暖不了此刻的心情。

风吹动树梢，发出簌簌的响声，仿佛是天地间无声的叹息。

站在这里，林修海仿佛又回到了十九年前的那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