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后,身上盖着沈决盖过的被子,沈决没有将他随手扔在地上,而是将他安置在床榻上。
祭雁青低着头,唇角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
他看向坐在窗棂边,望着窗外的寨子出神的沈决,向沈决解释:“每三个月,月圆那天,我体内百毒失衡,会被蛊毒反噬三日。”
沈决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拧眉看向心情不错的祭雁青,“你告诉我干嘛?不怕我在你最虚弱的时候给你补一刀然后逃之夭夭?”
祭雁青抿唇,如墨般的眸子定定望着沈决,那里面是信任,“你如果真的想害我,昨夜便不会来看我。”
这个人真奇怪,明明说过不会再信他,却还把自已的弱点告诉他。
但祭雁青本来就是个很矛盾的人,沈决也依旧把一切都归功于情蛊。
没有蛊,他肯定不会在意祭雁青的死活。
这么想着,沈决顿顿不再看他,扭过头继续望着窗外,漫不经心:“不是说了,是因为你的情蛊我才会被迫关心你。”
“不是蛊。”祭雁青低声喃喃。
沈决没听清,“什么?”
祭雁青没再说话。
情蛊并无外界传的那样,一旦种下就会对下蛊人情根深种。
它需要下蛊者的操纵才会对下蛊者言听计从。
昨天晚上沈决是自已决定去的四楼,与情蛊无关。
但是这些祭雁青没有与沈决解释。
昨夜是蛊毒反噬的第一日。
阿布之事还未了结,阿布父亲仍然每日来讨要说法。
沈决望着楼下吵嚷聚集起来的寨民,讥讽他:“你确定不给寨子里的人一个说法?”
祭雁青眸光微垂,“阿决,我没有杀他。”
楼下吵的越来越厉害,沈决关上窗子,“哦,我不信,除非你能找到真正杀死阿布的凶手,否则我还认定是你杀了他。”
只有祭雁青的动机最大,阿布不止一次激怒过祭雁青,还帮他逃跑。
祭雁青那天晚上又见过阿布,如果不是他,沈决想不到第二个人。
总不能是阿布父亲自已杀了自已的儿子吧。
“我会找到他。”
“那我等你好消息,你休息好了就走吧,我不想跟你共处一室。”
阿布的死成了沈决心里头一根刺,以至于他更不想看见祭雁青。
这个他曾经喜欢的人,因为阿布帮他逃跑就杀了人。
沈决不能接受。
祭雁青未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眼沈决的背影,便下了床,穿好衣服离去。
祭雁青离开了很久,他离开后那个守门的苗族大汉就会过来站在门口看着他。
沈决已经把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仍然没有找到他的背包。
祭雁青究竟把他的包放在哪里了?
沈决烦躁,长时间营养不良让他只是翻找一圈就头晕眼花。
绝食好像不顶用,祭雁青总有办法吊着他的命,好像到头来不吃饭受罪的只有沈决自已。
他又懊恼又烦躁,坐在凳子上拼命往饥肠辘辘的肚子里灌茶。
倏地。
门外发出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沈决警觉看去,只见看门的大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随后阿布父亲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