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也是会蛊的人,卓然那枚蛊估计拖延不了杜康多少时间。
他今晚可能会死在杜康手里,也可能会死在这林中任何一个野兽口中。
耳侧是呼啸的风声,眼前是茂密的森林,头顶的月光照亮着沈决狂奔的小路,前方一片未知的黑暗。
忽地,某种蜂成群的嗡嗡声突然出现在前方。
沈决定睛一看,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他被密密麻麻的一大群虎头蜂拦住了去路。
而身后,是杜康的白蛇。
沈决剧烈喘着气,当即往左侧狂奔。
虎头蜂蜂拥追上他,他的速度哪能跟虎头蜂相比,很快他被那群发了狂的虎头蜂层层包围住。
眼前就是一条河。
沈决拼命挥舞着空气中不断向他蛰来的虎头蜂,但还是被蛰到了眼皮。
他只觉两只眼球一阵剧痛,痛觉直传天灵盖。
终于跑到河边,沈决抱着背包,纵身往河里一跳。
所有的嗡鸣全部被隔绝在水面之上。
沈决憋着气,躲在小河底。
河岸上,隐匿在暗处的枪手犹豫着对同伴说:“要开枪吗?”
同伴狙击枪瞄准了河边的杜康,倍镜中,那些蜂拥的虎头蜂忽然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群红尾伯劳鸟啄食殆尽。
镜头中的杜康,胸口倏地被一根尖锐的藤蔓贯穿。
杜康倒地,虎头蜂散去,伯劳鸟的红尾像一捧捧燃烧的火焰。
倍镜的辅助瞄准线中,不知何时悄然无息出现了一个身着苗服的紫色身影。
那是个容貌昳丽冷艳的苗族青年。
青年似有所觉,冰冷的目光朝他们的方向投射过来,接着,他们蹲守的地点,脚下地面骤然传来剧烈的异动。
地面泥土开始分裂,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钻出来!
同伴一把扯住另一个,将他从被尖刃般的藤蔓刺穿的原地拽离。
两人狼狈坐在地上,皆是冒了一身冷汗。
如果刚刚他们没有及时撤离,现在被扎穿的就是他们了。
同伴捡起枪,说:“我们被发现了,走。”
河底的沈决,再也憋不住气,猛地从河底钻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的眼睛肿到视线模糊不清,四周景象如同打了马赛克一样看不清,但四周没有蜜蜂的声音了,杜康也不知去向。
他从河底爬上来,浑身湿透翻倒在河边。
缓了两口气,沈决爬起来,抱着背包,艰难继续行走。
他的头很疼,身上也疼得快要犹如针扎。
他不顾自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留在原地,陨石不能落到杜康手里。
凭借着最后一点视线,沈决看到一间破败的祠庙。
他不知道里面供奉的是什么,他的眼睛肿的彻底看不见了,没办法再继续行走。
拖着滴水沉重的身体,摸索着进到庙里,沈决抱着背包,蜷缩在庙的角落里。
如果再被杜康找到,沈决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抱紧湿漉漉的背包,沈决低下头,那虎头蜂应是有毒的,不是普通的蜂,甚至是蛊也说不定。
毒素在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意识,他的神经,明明处在低温,却每一寸皮肤都犹如火灼一般疼痛。
耳膜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
疼得他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动作。
耳畔忽然响起一阵银铃的清脆声,沈决一怔,随即努力想睁开眼,可肿胀的眼皮遮挡了他所有的视线。
不管怎么努力,只是徒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