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海以北,东塔克郡以东。
一艘船只乘风破浪,即使海面波涛起伏,船身依旧平稳,船身相对人类而言,异常庞大,据说能搭乘数百位船客。
它有着属于这个时代的浓郁特色,烟囱与风帆并立,两侧船舷各有12门火炮及相应的炮位——这是防备海盗和同行的必须。
甲板上的精壮水手和船员统一佩戴有东塔克家族族徽,其中非凡者的比例甚至已经超过了一半。
船舱内的豪华餐厅,亚伦享用了很有迪西风味的炸鱼,觉得味道还算不错,但要是一直这么吃,肯定接受不了。
餐桌旁边,已经晋升序列7“心理医生”的伊芙琳娜则是一脸嫌弃的将餐盘推开,还不忘叨叨两句:
“亚伦,书上都说了油炸食品并不健康,这种做法完全破坏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嗯,我还是喜欢吃你前几天抓上来的那条鱼人,什么时候再抓几条啊?”
亚伦将杯中的苏尼亚血酒饮尽,才瞥了一眼一脸傲娇的伊芙琳娜,轻哼了一声。
“想吃就自己去抓,我还可以帮你,把你丢到海里,让你吃个够。”
看着顿时蔫儿了下去,老老实实吃饭的伊芙琳娜,亚伦轻咳一声,指着它脖颈上的那条淡金色的项链,督促道:
“你刚晋升心理医生不久,是情绪最容易被引动的时候,要尽快熟悉能力,尤其是心理暗示。”
“以你现在的序列,已经可以完全发挥出‘催眠之链’的能力了,等我们到了达米尔港后,我需要你的帮助。”
伊芙琳娜直立起身子,就差用爪子拍自己胸口了,一脸信誓旦旦的承诺:
“放心,我很快就能熟悉完能力,有什么任务尽管交给我吧。”
亚伦满意的颔首,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黑说道:
“下次再敢在船上用心理暗示,让船员们做出那些奇怪的事,我就直接把你扔海里跟那些鱼人作伴。”
好好管教了一番伊芙琳娜后,亚伦来到了甲板上,看到了极为魁梧的有着明显南大陆人种特色的柏耶-百列。
作为亚伦的亲卫队队长,柏耶-百列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也无愧亚伦的信任。
见亚伦走过来,柏耶-百列让其余的亲卫队成员继续训练,培养默契,自己则恭敬的来到亚伦身边。
看了眼明媚的阳光,亚伦笑着问道:
“在你的印象里,帕斯河谷的洛伊德城是什么样子的?”
洛伊德城,鲁恩王国东拜朗殖民区北部最大的城市,也是亚伦此行最终的目的地。
它与东拜朗南部的哈加提草原的凡尔特克城是南大陆军情九处最重要的两个据点。
一南一北共同维持南大陆鲁恩殖民地的统治,并源源不断地向鲁恩本土输送资源。
柏耶-百列憨厚的挠了挠头,思索了片刻后开口回应:
“洛伊德城最初是为了抵御因蒂斯共和国的入侵而设立的,因此就算后来鲁恩又征服了帕斯河谷其他地区,但洛伊德市的位置依旧很不好。”
“它的西部便是因蒂斯共和国殖民区域,南部又与西拜朗土著区域接壤,势力极其鱼龙混杂,但因为教会与王室的高压,当地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亚伦认真的听着,不由得挑了挑眉,直接问道:
“表面上的平静?”
柏耶-百列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
“洛伊德城与南方的凡尔特克城不同,教会势力最强势的是风暴教会,对帕斯河谷另一端,因蒂斯凯撒港中的永恒烈阳教会十分敌视,边境上一直有摩擦。”
“更麻烦的是南部的西拜朗土著区域,那里属于星星高原的东部区域,里面有很多第五纪初期的高地王国残余的反抗军。”
“他们得到了玫瑰学派的支持,在那里建造了许多秘密基地,扰乱鲁恩的殖民地,时常有小规模的战争发生。”
“还有一些其他上台面和不上台面的组织混迹其中,例如灵教团,也例如东拜朗复国会等。”
亚伦了然的点了点头,高地反抗军他倒是不陌生,毕竟反抗军的首领之一,那位绰号“沉默者”的麦哈姆斯的一条手臂都被他斩断过。
刚想再问些什么,突然灵性微微触动,亚伦嘴角微翘,挥手先让柏耶-百列,自己走回了宽敞的卧室。
伊芙琳娜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空无一人的房间内色彩顿时变得鲜艳,一个半透明,缩小凝实了许多的眼睛随之浮现,眼球表面晦涩纹路连贯交织。
一封信件掉落,但阿斯托尔福依旧停留在那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归灵界。
亚伦接过信件,皱着眉打量着自己的信使,阿斯托尔福的状态明显比之前要好了许多,身上的纹路已经彻底交织完全。
这也意味着那份序列5“怨魂”的非凡特性它已经完全消化了,但众所周知从序列6起晋升都需要仪式的辅助。
亚伦原本还想和自家信使沟通一下如何帮助它完成晋升仪式,但现在的情况让他不由得联想到许多。
不需要仪式就可以直接晋升的还有一种很类似的情况,也是亚伦较为熟悉的,那就是高序列强者陨落后形成的恶灵。
例如红天使恶灵,可以直接吸收容纳本途径的非凡特性,并不需要仪式辅助。
当然这么做的前提是恶灵本身的位格要足够高,不能直接容纳比生前序列还高的非凡特性。
但亚伦可以确定的是,自家信使绝不是恶灵。
就在亚伦打量着阿斯托尔福时,那个表面晦涩纹路连贯交织的眼球微微转动,黑白分明的眼球看向亚伦,断断续续的意念传递了过来:
“我需要更多的非凡特性,才能恢复更多的记忆,也能给予你更大的帮助。”
亚伦眸子微眯,尽管没感受到恶意,但他还是取出了自己的“裁决之剑”放在了身前,才皱着眉问道:
“你究竟是谁?”
那个黑白分明的眼球上出现了人性化的迷茫,表面晦涩连贯交织的纹路也微微发光,片刻后才幽幽开口:
“我现在就是阿斯托尔福,但我想你也应该听过我曾经的一个身份,那时的信徒们都称呼我为‘被缚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