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皎洁的，带着点银白的月亮。

霍然之间，亚伦与卡文迪-兰瑟脑海里近乎同时冒出了一个单词：

“莉莉丝！”

曾经执掌“月亮”途径的古神莉莉丝！

与众不同的银白月华瞬间照亮了这片海域，照亮了“美神”奥尔尼娅的投影，也照亮了意识崩溃中的“呓语者”。

无形的联系被斩断，那种难以言说的污染随之被阻隔，卡文迪-兰瑟感受到的压力顿时一松，身体微颤，气血有些沸腾。

顺着与自己召唤的历史孔隙影像的联系，头痛欲裂的卡文迪-兰瑟下意识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他召唤的“美神”奥尔尼娅的投影不知何时已经侧过身，嘴角微微上扬，那轮带着些银白色的皎洁月亮此时正浮现在祂的身后。

不仅是卡文迪-兰瑟，不远处被深沉的黑暗笼罩的亚伦也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抬起头便看到了那略带笑意的眸子。

“古代学者”召唤历史影像时，是无法与历史影像对话，无法交流的，当然这并非绝对。

就像黑夜途径的非凡者可以将自身隐秘，使召唤的历史空隙影响获得意识，占卜家途径高位者可以进入历史迷雾，使自己的历史投影获得意识。

虽然不知道那位血族始祖通过什么权柄实现了这一步，但是刚才那一幕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好在那可怕的注视并没有停留多久，这场高层次的较量并没有结束，那轮散发着妖异的绯红之月虽然被短暂压制，但并没有消失。

海面上那位被侵蚀的“呓语者”突然仰天嘶吼，与那轮妖异的红月交相辉映，密密麻麻布满残破身体的嘴巴共同嘶吼道：

“深渊之主...”

“污秽与堕落的君王...”

“伟大的宇宙暗面...”

这是宇宙暗面的尊名？

亚伦本来松了口气的表情再次僵硬，不过没等他做出反应，周身深沉的黑暗宛若沸腾的海啸，将整片空间笼罩。

由无数嘶吼声组成，仿佛来自深渊的呐喊声无声无息的消失，那无数张嘴巴疯狂张合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一切都被隐秘，就连那轮妖异的红月都蒙上一层晦暗的阴影。

被另一股意志操纵的“美神”奥尔尼娅的历史投影似乎对此并不意外，朝着深沉的黑暗微微颔首后便抬起了右手。

与此同时，卡文迪-兰瑟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灵性宛若开闸的洪水，不过他立即向过去的自己借取了力量，灵性重新变得充沛。

银色的月华洒下，无穷无尽的阴性力量爆发，弥漫在“呓语者”周围的粘稠黑雾被月华刺破，一些奇异的纹路在他的身体上浮现。

这些纹路汇聚，伴随着“呓语者”嘶吼声，庞大的躯体逐渐枯萎，巨型头颅的最上方仿佛长出一株汲取了他所有养分的“生命之树”。

漆黑如墨，散发杂糅的躯干尽头长出了两颗“果实”，一枚头颅大小，布满黑色嘴唇，隐隐有污秽之语传出的黑色心脏。

另一枚则是纯净没有一丝杂质的绿色晶体，散发着难以形容的生命气息。

亚伦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眼巴巴的看着那“生命之树”上结出的两枚果实，有点想要，又不敢开口。

面对一位从第二纪隐忍到现在，甚至漠然坐视血族重创的古神，亚伦丝毫不怀疑祂的狠辣，即使这位祂似乎释放了善意。

就在亚伦内心纠结时，顿时感受到一股压迫感传来，心中轻叹一句，顺着灵感望了过去，看到了那双仿佛孕育着新生的眼眸。

没有丝毫言语，但亚伦的心底突兀的冒出一个念头，瞬间理解了那双眼眸中的含义：

“你可以选一个...”

亚伦愣了几秒，看了一眼那两枚“果实”，布满嘴唇的黑色心脏很明显就是一份序列3“呓语者”的非凡特性，其中的污染似乎都被驱逐了。

另一份绿色晶体亚伦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它散发出的生命气息甚至超过了当初那位不死者，似乎是莉莉丝利用自身权柄凝聚出的生命之源。

虽然但从价值来看远不如那份序列3非凡特性，但对于亚伦而言却已经足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保持谦逊才是长久之计，知足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