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下意识的向值守室看去，一本他异常熟悉的黑色笔记本正安静的置于桌子上，以往的那种邪异的感觉消失不见。

在这本笔记的旁边，一枚如同繁星闪耀般的宝石微微闪烁，克莱恩的大脑瞬间空白仿佛陷入无法醒来的梦境，直到被一个声音惊醒：

“很好，看来你的‘占卜家’魔药确实已经消化完成了。”

克莱恩猛地睁开双眼，不敢再看向桌子上摆放的那两件物品，下意识倒退了一步，才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

亚伦悠闲地后靠住椅背，嘴角微微扬起，指了指对面的高背椅道：

“你可以先坐到那里。”

克莱恩克制着自己的目光，深吸口气上前几步，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同时在心中复盘着如何较为合理的解释自己“碰巧”总结了“扮演法”的话术，等待着这位公爵先生的询问。

看着情绪颜色逐渐稳定下来的克莱恩，亚伦语气随意的继续道：

“虽然你加入值夜者队伍还不到两个月，但我想你对同伴的认识要比很多人都强。”

“嗯，我打算和你分享一些经验，但根据圣堂的规定，你必须向女神发誓，不能将我们谈话的内容告诉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人。”

“没有问题吧？”

这算通过考查了？可你还什么都没问呢？克莱恩顿时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患得患失感，虽然准备好的说辞没用上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

“没有问题！”

“很好。”亚伦点了下头，身体前倾少许道，指了指那枚黑夜女神赐予的宝石补充道：“那你就按着圣物起誓。”

这居然是圣物？怪不得那本笔记安静的宛若死物....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克莱恩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将手放上去，同时祈祷那片灰雾空间可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出幺蛾子。

冰冷却不刺骨的感觉通过他的皮肤传入了他的大脑，让他心中的杂念和担忧的情绪瞬间被抚平。

“你跟着我诵念。”看了一眼克莱恩，亚伦威严开口：

“好的。”克莱恩点了下头。

然后，他就听见面前的这位公爵先生改用赫密斯语道：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我以我的真名和我的灵性向您发誓。”

“我，克莱恩，从现在开始，绝对不会向不知道‘扮演法’的人透露相应的细节。”

“如有违背，任由您惩罚。”

“请您见证我的誓言。”

克莱恩收敛住种种心思，跟着亚伦用赫密斯语将誓言庄重诵念了一遍。

隐隐约约间，他觉得自己和那枚宝石，和无穷远处的某个存在，建立了微妙隐晦的联系。

黑夜印记散发出波动，亚伦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注视，表情当即变得严肃，在克莱恩念诵完后便在胸口画出绯红之月道：

“赞美女神！”

随后亚伦望着克莱恩，微微一笑：

“值夜者克莱恩-莫雷蒂，我以女神的名义郑重告知你，你通过了圣堂的考查。”

“祝贺你，以你的功勋，你现在就能获得晋升，成为序列8的非凡者！”

说着亚伦右手朝前一探，从空间口袋内取出一瓶金黄红三色彼此交错却异常澄净的液体，递给有些发愣的克莱恩并解释道：

“这就是序列8‘小丑’的魔药，嗯，你也可以占卜确认一下。”

“我等待在这里，就是为了处理你服食魔药后的一些意外状况，你可以放心，只要问题不严重，我应该都能挽救得回来。”

这是....空间类的神奇物品？

克莱恩有些发愣的看着凭空取出魔药的公爵先生，随后才回过神般的接过那瓶魔药。

干咳了一声虽然有些冒犯这位公爵先生的感觉，但毕竟这是自己等下要服用的魔药，克莱恩还是取出了黄水晶吊坠做了一次占卜。

得到没有问题的反馈后，重新端起了那杯“小丑”魔药。

喝下它，我就能成为序列8的非凡者....

念头一闪，克莱恩不再犹豫，微扬脑袋，咕噜喝下了魔药。

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克莱恩，亚伦的表情略有些玩味，从空间口袋中取出造型较为别致的相机，给地上扭曲蠕动的“愚者”先生来了几张摆拍，随后若无其事将东西又重新收好，安静的等待。

从“霍纳奇斯....弗雷格拉”的恐怖呓语声回过神，已经正式晋升序列8“小丑”的克莱恩有些虚弱的从地上爬起。

亚伦安静地看着新晋的“小丑”尝试各种动作，直到对方完全停顿下来，才轻轻颔首道：

“你要记住一点，同一个序列途径里，高序列强者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对应的中低序列非凡者。”

“当然某些弱小者凭借位格极高的物品也能做到这一点，非凡者晋升时偶尔听见的呓语或者嘶喊，也许就是他们故意传达的某些内容。”

霍纳奇斯....弗雷格拉...克莱恩心中一跳，瞬间想到了那片灰雾空间，顿时思绪翻飞，但脸上的情绪却十分自然，这也是“小丑”的能力，郑重点头道：

“眷者先生，我会记住的，我不会被那些呓语和嘶喊诱惑，不会被它们污染。”

亚伦看了他一眼，在胸口点出绯红之月，同时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笑着说道：

“愿女神也庇佑你。”

缓步走到门口，亚伦微微侧身，看向有些懵懂，似乎还在品味着“小丑”能力的克莱恩，用一种莫名的语气说道：

“克莱恩，走上这条路，就不能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