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流是那样的模糊，难以看清，因为它的周围笼罩着一片灰白色的，如同屏障的淡薄雾气。

“这就是‘永暗之河’吗？”

亚伦眸子眯起，意识勾连“失序之国”，以“真实视野”看向那虚无的幽暗河流。

对于这种场景，他其实并不陌生，曾经在班西围猎那位被“灾祸之城”污染的“天气之神”时，就亲眼目睹过被“源堡”封印的其他源质。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这条“永暗之河”已经有部分水流穿透了灰白雾气，并与后者产生了一定的融合，时而深暗，时而苍白。

这部分河水不断卷起，又不断下落，仿佛一条奔腾于虚黑的支流。

支流两侧，竖立着一根又一根巨大而苍白的石柱，它们仿佛在支撑着什么，不让对方垮塌下来。

此时，这些石柱间，支流的边缘，数不清的略显模糊的半透明身影来回走动着，徘徊着，缓慢但不停息。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道时而走入支流深处，时而转身回来，却怎么都无法脱离河水的茫然身影。

它是那样的巨大，和周围的石柱差不多，它披着深沉的黑袍，侧面已经苍老。

忽然，它转过脑袋，望向了亚伦。

它的脸庞有着明显的南大陆特征，但已腐烂出了一块又一块痕迹，长出了一根又一根沾染着淡黄油污的白色羽毛。

亚伦认识祂，祂是阿兹克先生的父亲，第四纪那位“死神”：

“冥皇”萨林格尔！

这位茫然徘徊于“永暗之河”千年的“死神”，那双苍白火焰即将熄灭的眼睛内，瞬间映照出缓慢汲取“永暗之河”河水的雕像。

下一秒，低沉的吼声从祂腐烂的口中传出，回荡在了河流的上空，让整个卡尔德隆城出现了明显的摇晃。

那条时而卷起，时而下落，时而深暗，时而苍白的支流随之高涨，向着石制阶梯的尽头，向着亚伦疯狂涌来。

灰白的洪流一波又一波地拍打起亚伦的身体，却无法摧毁他有着“失序之国”以及亵渎之牌加持的“审判之域”。

“死神”萨林格尔腐烂的身躯一步又一步地走到了支流的边缘，可怎么都脱离不了，只能站在那里，疯狂地嘶吼。

亚伦的目光越过祂，越过了支流两侧徘徊的难以数清的模糊身影们，看向了虚幻河水里不断扩大的阴影。

那是一只被“永暗之河”支流完全淹没，悬浮于水中的巨鸟。

这巨鸟体表覆盖着苍白火焰和神秘花纹织成的羽毛，但已被“永暗之河”消融了大半露出部分漆黑腐烂，流着淡黄脓液的皮肤。

巨鸟的眼睛仿佛青铜铸造，里面藏着层层叠叠的虚幻之门。

这是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

开辟冥界的那位远古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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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兰德，明斯克街15号。

克莱恩揉了揉手腕，看着桌子上一堆纸屑中，硕果仅存的几个勉强能辨出人形的纸人天使，叹了口气。

看了眼已经昏暗的天空，正打算准备晚饭的他听到了门铃的声音，迅速将可以使用的几个纸人收起，克莱恩打了个响指，一道火焰腾起瞬间将纸屑燃成灰烬。

随意的将几份报纸放在桌子上，克莱恩走到大门，伸掌握住了把手。

他的脑海内自然呈现出了访客的样子，那正是英俊但不够阳刚的红瞳吸血鬼，埃姆林-怀特。

还没到两天呢，都不用催促，是个守信的家伙.....克莱恩拉开房门，微笑道：

“晚上好，怀特先生。”

埃姆林扬起下巴，将一张羊皮纸递了过去，让不耐烦的神情溢于言表：

“这是你要的‘驯兽师’魔药配方，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

看着这位嘴上说着两清，但身体很诚实的停在门口没有离去的吸血鬼先生，克莱恩打量了他身上的褐色教士袍一眼，心中啧了一声，表面却不动声色，请他进入了客厅。

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克莱恩对这份魔药配方的真实性进行了占卜确认。

埃姆林兴致缺缺的收回了视线，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看了起来，看到了克莱恩圈起来的那则新闻：

“下周二到下周五，每天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王国博物馆将再次举办罗塞尔大帝纪念展览。”

嗤笑了一声，埃姆林将报纸扔回了桌子上，不屑的撇了撇嘴：

“真没看出来，你一个侦探居然还对罗塞尔纪念展感兴趣。”

“啧啧，不过，我估计今年纪念展里面，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应该都被更换了。”

克莱恩眸子微眯，将那份“驯兽师”魔药配方收入怀中后，装作不在意的随口问道：

“哦，为什么？难道是教会担心罗塞尔大帝的物品保存不当？”

说着的同时还在胸口画了一个三角圣徽，尽全力装成一个虔诚但不太熟悉贝克兰德近状的蒸汽信徒。

哼了一声，埃姆林四十五度角看着天花板，用一副欠揍的语气说道：

“你这个外乡人当然不知道，王国博物馆三年前就失窃过一次，我之前在族中聚会听说丢的好像是一个书签。”

“啧，蒸汽教会那帮蠢货，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在他们眼皮底下将东西偷走了。”

说到这，埃姆林才猛然想起，对面这家伙好像就是蒸汽信徒，干咳了一声迅速补充道：

“嗯，我的话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只是实事求是。”

你不是针对我，你是在针对整个蒸汽教会...“伪信徒”克莱恩在心中嘀咕着。

在听到王国博物馆三年前便丢失了一个书签后，克莱恩总有一种被捷足先登的感觉，但无法确定的他只好在心中安慰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