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哨响。
韩昭笑得像朵花一样,捏足礼数退出正堂。
陪老一辈的人说话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特别在‘美名’远扬誉满江湖的情况下,想要令这些老头们对自己改观,更难。
但就像王凌烟说的,他们是冲我们母女来的又不是冲你来的,看你只是捎带的,你乖一点就行了莫怕,有姐姐罩着你。
如此这般。
恰是撞到韩昭枪口上了。
都不需要刻意假装或憋着劲儿,这‘乖巧嘴甜’的本事本身就是刻骨子里的。而且最近拿宇文周也练了几手,如今真没几个人能把这几声‘前辈’‘爷爷’‘老头您是真英雄’玩得比他得心应手。
一番交流下来。
老前辈们对他颇为改观。
比方说‘不错不错,这孩儿知礼,知礼就好’,‘到底是皇子,如此敬老倒是难得’,‘昭儿啊,往后可愿与我岳山多来往啊?’,‘听闻你玩死了几百个女人?不像啊你小子…’之类的话。
听得韩昭牙都要笑掉下来。
甚至差点就组个老头团一齐去千秋院秒掉刘兆明。
兴许王凌烟也有这个意思,待客期间她频频与韩昭眉来眼去,就用眼神一边示意着老头一边问他们说你们多久没动过手啦?要不要找个地儿活动活动筋骨之类的话。
老头们倒是很兴奋,谁曾想一站起来就想挑战‘王氏神功’,气得王凌烟笑脸一僵,反手就将韩昭丢出来挡剑。
如此这般。
恰又撞到韩昭的枪口上。
虽然很难为情,可他到底是自幼练武,在不动用元力的情况下他稍微亮了几手,转眼便叫这些老前辈们神态倏然凝重,慢慢的又变成了惋惜,感叹,甚至是可怜和同情。
还有暴躁老头当场就拿住他想帮他打通任督二脉收为弟子修个大器晚成。
所幸被王凌烟拦下了。
说是要耍也得完婚之后再耍,免得还没洞房就先把他玩废了。
直至现在。
小半天下来,颇为愉快。
并且收益颇丰。
江南岳山,北陵衡山,崆峒、纯阳、叠水、藏剑、霸刀等诸多门派皆有照面,过阵子离开京城进了江湖篇,也算多了些关系。
不过将来的事说不准。
眼下的事才重要。
行出正堂,扭头便见守候在院外的邵先师与龚平。
还有猫在某处墙后只露半个头一双眼的幼妶。
韩昭瞟了眼身边这两位,无视了他们‘早就发现了幼妶’的古怪神色,率先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龚平将军吗?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大喜日子欢迎之至,这几日可得与我一醉方休!”
一瞬道完客套然后偏过头去补上小声一句:“空手来的?”
邵先师当场别过头去笑了笑。
龚平则是神色愈发古怪,心道我跟你屁股后头看你耍了一早晨你才发现我在?
“贺礼,早在府上了?”
他灵机一动的想到了王秀秀并且学了一手敷衍。
然而王秀娘不是真敷衍,他这是真的。
韩昭顿时满脸嫌弃。
龚平讪笑拱手,忙转移话题道:“难得公子记得在下,日前在荷园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
“害这叫什么话!”韩昭大手一挥豁达翻篇,随即转身领在前头往千秋院走。
边走边笑说:“还别说,要想忘记龚平兄还挺难的,拿公平公正这个词用作名着实好记,对吧邵大帅?”
邵先师笑而不语,点了点头。
龚正也莞尔一笑,补充道:“在下确有一位弟弟叫龚正,今在陵州楚王麾下效命。”
韩昭瞬间止步,一副‘真来?你在逗我?’的样子瞅向龚平,随即悻悻然的摇头再动身。
边走再忽然想到什么嘀咕道:“陵州楚王,啊我知道,前些年被陛下婶婶捏着脖子削了鼻子的那位楚襄王是吧?我不是听说他都被逼急眼了上山砍柴去了?”
此话一出,龚平笑容渐消,愁容立现。
邵先生则是微微挑眉,隐晦的瞟了眼韩昭,刚好瞧见韩昭往他这边偏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