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川的爆发。

让猫在两侧楼宅里的观众兴致见涨。

却没能令借记人停手。

相反，此间战况愈演愈烈。

早已经见了血。

不知何时也死了人。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是他们的地盘。

越来越多的借记人横空行凶，一刀一剑接踵而至，连付生在内都被砍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玛德，住手…”

“老子是天香阁…”

然而没有人停手。

来自堂主的命令，不容置疑。

激战中，秦九川的右臂再度裂开。

原本充盈的元海极速消耗，仿佛很快就要见底，有了种后继无力的虚弱感。

太初第四境，寂灭境。

何为寂灭？

秦九川至今尚未理解。

准确的说是无法作答。

因此他困在这个境界许多年。

就像从前的韩昭。

停级停在化海大圆满，攒下远超这个境界的实力。

但其实，秦九川心中早有答案。

所谓寂灭，即寂灭凡身，以求通幽开府。

所谓寂灭凡身，即静灭凡念以自欺，泯灭人性以固念，同时从根本上淬炼凡体肉身，以身心‘超凡’求‘非凡’之境界。

说白了就是舍弃一切凡念。

要有世间生灵皆蝼蚁，唯我独尊的不败信念。

或者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往无前的决心。

对自己狠。

对别人更狠。

秦九川目光幽幽，于挥剑之时，穿透如泉涌般喷射的血影，扫视着四方十多位杀手，盯着他们手中的兵刃。

生死瞬间，他顾不得这些人的境界有多高，只能凭借本能的施展身法，躲避迎面而来的寒光，从身边掠过的暗箭，同时挥剑斩去仿佛永无止境的气劲缠绕。

五颜六色的元力化作剑气，刀光，枪风，招式，如潮水巨浪般蜂拥而至，持续压迫着他逐渐不支的体力。

直至‘当’的一声脆响，不知谁人的刀擦过他的剑锋，快如闪电的一震，一举将他的剑震断。

断刃凌空倒飞，换来更多夺命的锋刃，转瞬扑面。

在这瞬间，死亡的气息遍体全身，骤化作敲开心门的催促，催着他松开心头的这一口气。

‘也就，这样了吧…’

‘可惜，最后这顿饭没吃上…’

长剑呼啸，率先刺进秦九川的肩膀，推着他一退再退，反而帮着他从无数刀口下脱身。

但这只是暂时的，在场的借记人身手皆不俗，一刀一剑落空便是身法随行，一翻身一转身便是下一刀下一剑，紧追着秦九川绽开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

秦九川被闪得眯起眸来，隐约只见这些借记人里头，冲在最前头离他最近的，竟是一个貌似十六七岁的少年。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正当感慨时，这少年的刀已然朝秦九川劈下来，肉眼可见的蓝色刀光附着在刀锋之上，顷刻间逼向他的眉心。

这一刀，有如深海中破出来的一抹奇力，裹挟着冰凉凉的触感摄人心魂，却压不住远端传来的一声娇斥。

“秦九川！！！”

突如其来的喝音，犹如魔音般直抵心脏。

随着心跳猛地一震，秦九川涣散的瞳孔骤然凝缩，他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左手瞬间擒住肩上的剑锋，右手猛的绷掌迎向少年的刀，却突然猫腰侧身，一掌贴着刀锋狠狠掠过。

然后，重重攥住少年的脖子。

刚好这时，两道血色枪影呼啸而过，精准洞碎少年的头颅，碾碎侧面这名剑客的臂膀。

来不及看是谁人呼喝，也顾不上是谁人来援。

秦九川就势拔下肩头的这把剑，凌空一抛，三色剑阵自脚下再次凶悍扩散，继而剑风四起，三色元力汇聚一剑，却如同千军万马般反攻十多名借记人。

一时间火光四溢，两侧楼阁惊呼哗然。

任谁都想不到，这个几乎油尽灯枯的剑客竟仍有余力，竟仍能施展出如此强悍的招数。

“这才是剑客啊！”

“我去，他明明只有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