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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楼中,有女长吟悲带哭。
哭声人不理,鬼不闻,唯有妖身凶顶撞。
待得妖身激颤,咔咔骨裂音宛如爆豆,惊起惨叫戛然止。
这位远来洛阳探亲的女子,饱受七日凌辱后,终于如愿以偿的被拧断了脖子。
弥留之际,她隐约回见数日前路过丘山时所见的光景。
那时她坐车趴窗见蓝天,蓝天之下有天楼,天楼何其美,于阳光下金银耀目,如是人间起仙楼。
一时惊艳,一时欢喜,一时冲动,便不顾家丁劝阻非要驱车接近。
越近,楼越高。
越高,越迷人。
谁知此楼下有台,台上有人,台下也有人。
不等回神,刀剑已于谁人疯笑间袭来,顷刻间车马尽碎,家丁尽亡。仙楼,亦成了鬼楼。
楼中有鬼,半身鳞,面黑筋,瞳以血,齿如兽。
非人,食人。
“畜生…”
随着最后一声呢喃,扑通一声,血海飞溅。
女子落入这一方入地池锅中,花白的身躯顷刻被沸水吞没。
不见挣扎。
再无惨叫。
整个房间笼罩在滚滚蒸汽中,浓浓的肉香香得刺鼻,令跪守在门外的侍女闻之胆寒,嗅之反胃,额头上的汗亦止不住的流淌。
饶是在楼中伺候已久,她们仍无法习惯。
准确的说,只要是个人,恐怕都无法习惯伺候吃人的魔鬼。
特别是近段时间。
屋中这位主子闭关失败,终日暴怒,时有如野兽般的低吼传出。
这已不再是简单的走火入魔,而是真真的变成了妖怪。
“进来吧,带下去,好生安葬。”
突然间,屋内传来沙哑粘稠的嗓音。
门外两名侍女不禁颤抖,她们下意识的对视,本能的害怕,都想用眼神示意让对方进去。
但谁都不敢耽搁,眼神交互的同时,俩人同时推开房门。
门一开,滚滚热浪扑面来。
累累白骨在眼前,渗血入地,滋滋作响。
她们跪着走进屋内,低眉垂首不敢抬头张望,然而余光还是能透过满屋烟雾,隐约瞟见这方血色池锅当中坐着一道身影。
沸汤于他无伤,仿佛肉身金刚,反受血池增益,令其身周环绕着缕缕血色气旋,密密麻麻,如蝗虫,亦如刀。
无形的压迫感令两位婢女紧张得紧抿薄唇,抿得唇色发白,连肚子不停地抖动,却是在强忍着这一股想干呕的冲动。
她们尽可能轻,又尽可能快的捡着地上骨。
精心擦拭,裹入皮革,如待楼主恩人。
楼里有传说。
说楼主妖化并非偶然,数年前他便已经走火入魔,只是不知借了何等偏方竟能化腐朽为神奇,反而使得功力大涨。打那之后他便喜吃生肉喜饮血,且状况越来越严重,似有性命之危,后方才有去岁的夺傀一战,便是想借天人之法脱凡成仙,摆脱这一份异变。
然而魂傀夺回来了,却破不开其封印,恰逢功法反噬,只得是转回头来寻得更激进的偏方。
何以偏方,谁也不敢明说出口,谁也不想落进这口池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