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裴琳即刻抬眼,反应迅速的想回答什么,然而小嘴儿刚蠕了下便惊觉这不是她的事。
很快,朱瑛的声音冰凉凉的传来:“尚无。进洛阳后,真人与凌通再无音讯。”
“江边呢?”
“亦无,无面未曾南下。”
“张士如现何在。”
“正在国子监处置影魔头颅,黄悠然同在。”
“邵先师呢?”
“正在监察司查办袁与轩辕的门生旧部。”
阿行天眉头一皱,不禁弃下奏章扶住额头,长长的呼了口气:“这才多久,他们又是如何分裂的?”
此时静了许久。
饶是听不懂的裴琳亦憋着气绷紧了身子,总觉得气氛诡谲。
所幸朱瑛的话音再次传来:“据查,宇文周也回京后便闭门不再出,黄悠然曾几度登门,后便与邵先师有过口角之争,所争之事皆为枭主身份,后黄悠然找到张士如,其二人之所以相近,或许也是因其中之事。”
“另外,其二人近来经常拜访常茂夫,追问常笑之事。同时与甘比等一干老玄将亦多有往来,尽请教兵法诸事,所行所言倒是光明磊落。”
阿行天沉吟了片刻,疑惑道:“常笑?”
“是,其二人以为常笑赴洛是别有目的,或与江边设伏有关,他们怀疑邵先师在利用常笑暗助枭主。”
阿行天稍一沉吟,渐也有了头绪。
常笑赴洛她是知道的。
妮子怀孕了,哭着闹着死活要去寻韩昭,哪怕有可能见不到也要扑到洛阳去。
其中道理,阿行天自能理解。
要不是国事缠身,她早也想亲自去寻韩昭,加上常茂夫破天荒的答应了,她自然也没理由多拦常笑。
也没那个闲心。
而邵先师利用常笑去给枭主传话,也并非不做好。
因为江边设伏是张士如和黄悠然提出来的,又有甘比和宇文周也等老将附议,说是防止无面带着韩昭回归江南沧州,借其隋皇子的身份摇起复隋大旗。
此一着,确实不得不防,她也不得不下这道命令。
然而如果无面果真在江边遇袭,韩昭性命轻易会有闪失。
所以为了确保韩昭的安全,阿行天准备了好几手保障,其时便有让邵先师出过主意。
如今,邵先师借常笑向枭主传话。
若非异心,便只有一个道理:与其打压,不如结盟。
恰是借了张士如等人的埋伏,变相的与无面交好,以求尽快讨回韩昭的路子。
单此一点取巧,阿行天便更喜欢邵先师的做法,哪怕邵先师未就此事禀告,阿行天亦可睁只眼闭只眼静观后效。
但阿行天也不得不承认。
韩昭被俘已有三月,她派出幼弥真人日夜追讨而不得,变相说明了与无面的这一仗,或许无法避免。
而韩昭的性命,恐也难保。
想着念着,阿行天不禁心如刀绞,腹痛更加。
她连忙打开手边的糖盒,捻起一枚酸糖含入口中,待得酸甜滋味于口中扩散,心情便也随之好转。
这糖也是御厨做的。
说是韩昭的吩咐。
所以这糖吃起来不仅酸甜可口,更是甜蜜入心,能教烦恼尽失。
阿行天一边含着糖细细品味,一边抓过这只装满情书的木盒,打开来,其中书信已有半数打开。
看着这些已翻阅过的情书,阿行天不自觉的笑弯了美眸,稍许还有点愤愤气恼,像热恋中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小姑娘。
天子这般模样,落到裴琳眼中便教她眉头起飞,总也好奇这书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然而只有阿行天自己知道,韩昭给她写了一大堆的情诗、情词以及花式告白,甚至还穿插着一些极其可恶的直白银语,害得她总是想起从前被韩昭肆意摆弄的样子,羞得要死。
真·肉麻得要命。
就在这时,阿行天想取一封看过的情诗来充一下电,忽然前方云幕无风摇曳,外头传来持续呼啸的动静。
很快,朱瑛的声音略急的传来:“陛下,东海急报,倭寇以行商为由,百艘战船围了蓬莱岛。真人也来消息了,无面已将昭公子送还真人,他们正要往东洲去与九殿下汇合。”
“九殿下,此刻正在蓬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