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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诸位老将从碰头到拟战到点将,干脆利落的走了一遍,最后再选先锋主帅的时候也没有像最开始那般争执。
季霄曾率兵打到了倭寇的老家,他站出来请战便无有争议。
最后时刻,阿行天亦无改动,一一允准后方才说道:“动一发而牵全身,陵州过后,东海之战再打响,各地或将随乱,诸位爱卿各自准备。”
“回吧,宇文将军留下。”
“召张士如。”
…
随着众人离去,御书房中骤静,令幽光戚戚。
阿行天简洁问道:“老将军,此次为何不请帅出征?”
宇文周也坐立不得,索性弯腰帮着宫女收拾小板凳,吓得小姑娘见鬼似的连忙摇头摆手示意使不得使不得。
阿行天看在眼里,暗道这老头果然反常。
“呃,这个,陛下恕罪,事关九殿下安危,老臣一老悍鸭实不敢逞能,还是由老季挂帅最为稳妥。再者……入宫前,邵小儿与张小儿教老夫莫要请战……”
说着,他略心虚的瞟了眼纱帘云幕,一时难受,索性便‘害’的一下直说道:“反正就是怕陛下不高兴,老臣自知与那无面说不清道不明,往后就少带兵,不教陛下忧心。”
老臣直言不罕见,老将直言却是粗暴得过分。
阿行天一听便知怎么回事,省心,但同时也更加疑惑。
说是这么说,
可陵州之乱还不是你自己来请战的?
怎么到了东海就不想去了?
“朕怎么觉得…你不只是因为无面?”
“…”宇文周也顿时为难,他倒是想说明白,可问题是他心里其实也还没有想明白,倒是阿行天这么一点,让他心绪微微一沉。
起初,他闭门不出是因为无面掳走了韩昭。
他要和无面撇清关系,免得让天子想些有的没的,闹得君臣不合。
可回过头来想想。
无面算个屁。
他如今最不想面对的,其实是韩昭。
就好像从前的刘兆明一样,宇文周也分明已经意识到韩昭藏了大拙,甚至可能正在谋划一些事情,可从陵州归来一打听,韩昭竟被无面掳了去。
刚听到消息那会,他便觉着怪异。
若韩昭真藏了大本事,又怎会轻易被掳走?
这先不提。韩昭分明藏了本领,却在宫里潇洒了那么久也没有走漏半点风声,甚至连这位天子都好似不值钱,这是否就说明无面掳走韩昭其实是有古怪的?
是不是就说明韩昭的谋划果真有可能是奔着天下来的?
这些话这些猜测,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而乱说话,自己要掉脑袋也要害人。
特别是甘比偷摸着告诉他了,如今天子怀有身孕,娃就是韩昭的。
这稀里糊涂的事情一大堆,宇文周也理不清道不明也就只敢和常茂夫提一嘴,可谁知这姓常的玩意儿听完了他也迷糊,也是闷着裤子不放屁,说什么把女儿送过去试探一番。
试探个什么鬼?
鬼知道?
所以宇文周也很为难,他没办法直说是因为韩昭,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行天这个问题。
“嗯?”
久不闻应答,气氛如是诡谲,阿行天愈发疑惑。
然而门外脚步匆匆,受召而来的张士如大老远就喊着:“微臣张士如,请陛下,速斩轩辕!!”
宇文周也不禁松了口气,继而回眸瞧向大门。
刚好瞧见张士如浑身湿漉漉的跪在门外,一头直接重重的磕到地上:“微臣张士如,叩见陛下!微臣有据,故大胆推断,东海之乱实是轩辕挑起。”
“臣请陛下,法办轩辕!祭旗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