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这个月收入多少？”

“大概是三千吧。”

“嚯哦？~还不说实话？”

“…六千。”

“两成是多少？”

卧室里，狄子书从打开枕头底下的暗格，取出银票来数了十二张递过去：“一千二。”

韩昭随手一接，没拽过来。

抬头一看，狄子书憋得脸都红了，极是不情愿。

“说是合作，可你这和抢有什么区别？”

“我有什么好处？”

韩昭笑出声：“调制仙梦来的材料，有哪些，哪儿进的？”

狄子书犹豫着松开手，他恋恋不舍的看着被韩昭装进衣兜里的银票，无奈的摇头道：“大部分材料港内各处药店都买得到，神仙醉我自己能调，只有鸦片和梦露是固定进购。东来帮的人，一个叫坂本的东瀛人，在桃花坞十香楼底下有处云洞，成品的货都在里头。”

韩昭即问道：“价格呢？”

不明所以的狄子书一不做二不休，直说道：“一方十斤鸦片是三千，十瓶梦露两千七，三斤十瓶是一批，可调二百瓶仙梦来，一瓶在我这出手五十两，就这么多。”

算上其他材料费，本钱六千。

调制变成仙梦来，转手就是一万，净赚四千。

四千两，足够养活一方百姓。

但在这冲云港，却只是一家小小药水铺的盈利。

韩昭想想都觉得可怕，果然违禁品的利润是超乎想象的：“一批次从购进到炼制到卖出，多久？”

狄子书不禁叹息，心道这是白天撞鬼了。

他本想着说藏点时间留点东西，不至于被韩昭吃干抹净，不曾想韩昭转眼就给他问到脸上，这道真像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了。

“正常是十五天一批。不过梦露是一个月来一次，有时还会赶上延期，所以这批次也不是固定的。”

“所以你还有存货。”韩昭直接伸手：“拿来瞧瞧。”

狄子书登时像是被噎住了脖子一样，半天说出不出话来。

最后又是长长一叹，彻底认命的从衣柜里掏出一小瓶子丢给韩昭。

打开瓶子，一股香味便扩散出来。

很奇妙的香味，有药香也有酒香，甚至还有点血腥味。

“别闻太深了，闻一闻也会飘起来的。”

“你吃过？”

“害，死老头的调的药我哪样没吃过。”

“感觉如何？真是像做梦一样见谁都是仙子？梦里一大堆仙子对你言听计从？”

“那倒也不一定…”认命后的狄子书情绪渐也转变回来，他略好笑的瞟了眼韩昭，摇头说道：“这类致幻药剂的效果基本上都是因人而异的，喜欢女人的就能玩女人，想要仙子的就能在梦里与仙子潇洒快活，像我，服用了不是梦见自己在练武，就是见到爹…”

韩昭不禁微笑。

狄子书没有再说下去。

但他知道。

狄子书服用仙梦来后，应是常梦到爹娘。

流浪在外的游子，没有不想家的。

从小没有爹娘的人，做梦都会想要爹娘的怀抱。

不过，成年人的世界不光只有这些。

所以韩昭没有安慰狄子书，而是直接问道：“过量害命吗？”

“是药三分毒，当然害命。”狄子书没好气的撇着嘴，同时走到门口处往厅里张望：“不说别的，光是材料就足够害命了，神仙醉鸦片还有梦露，这玩意儿的原样你见着能品出来古怪，我估摸着是兽血来的。”

“也不知那群东瀛人从哪搞来的，许是比鸦片更害命。”

“不过我调制的仙梦比较轻，用的神仙醉比较多，鸦片和梦露只是小剂量，大概的劲儿也就比抽大烟厉害些，正常人用了顺活个七老八十没问题。”

“至于是不是染上别的东西短了命，那就不是我管得着的了。”

他说任他说。

韩昭的思绪则早已飘向远方。

梦露，其实就是妖血。

黄巢运出来的。

如今老轩辕已经倒台，但其暗地里的生意却没有停止，许是已经转交到哪个新人手里了。

不过，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