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吗?
韩昭可能是在演戏吗?
要怎么印证?
如果韩昭当真已经受蛊惑准备谋反,那么公主又如何?
我部儿郎千里迢迢深入敌后的赶来救援,莫非是被当作枪使?莫非是被利用?
如果我等皆被利用,那么如今寄情于韩昭的天子,又如何?
难不成这小子真有这能耐,骗了这天下所有人?
无数的问号,在季霄的脑海中接连浮现,继而发酵,化作细思极恐的寒意猝不及防的深入心间。
这时他再看向吊儿郎当的韩昭,不禁警惕警惕再警惕。
“在此之前呢?无面为何放了你?你又为何要来蓬莱?”
索性,就问个彻底吧。
季霄头脑清晰,一瞬便捏住了关键:如若韩昭已投敌,那么他就是替倭寇来劝降的,而倭寇也暂时不会攻山。
否则,龚平等人已死。
如今,还有斡旋的余地。
殊不知韩昭突然失笑出声,一副‘我怎么知道的样子’说道:“他们放不放我,什么时候放我还能听我的不成?不是,季爷你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就像天真说的那样?”
“天真?”季霄猛地怔住,他如梦初醒般抬眼四望,却寻不见有幼弥真人的身影:“她说什么了?”
这时,韩昭的眸光微不可察的闪动,如似奸计得逞。
但下一秒他便耸了耸肩,颇为无奈的摇头道:“她说我不该和平王同席喜乐,容易遭来朝廷猜忌,但事情发生了也没办法,所以就只能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她教我说就按平王说的办,就跟倭寇套近乎,然后用我的身份加上乐儿作为筹码,骗过倭寇后再来跟你们碰头,然后用这些东西让你们带我和乐儿逃出去。”
韩昭再次递出手中三令,邀功似的连连挑眉:“本来我还不知道这些玩意儿能干嘛,瞅着季爷你我就懂了,拿着这些玩意儿,爷就能杀光倭寇了吧?”
霎那间,山风呼啸而过。
众位玄英皆迎来某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继而暗暗惊叹,心道如此将计就计,确实是绝妙。
而且,如有幼弥真人作保,韩昭可信。
季霄同样有此念想,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多问了一句:“那她人呢?她不是该一直跟着你的吗?”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接下这三令。
却见韩昭努着嘴往璃月港方向示意:“应该在那一块吧,她说我的身份不做好了,她得先留一手以示对朝廷的忠心。”
不等他说完。
几位玄英已经上前来往过凝望。
季霄也是,他凛起眸光,目光透过层层云雾向璃月港探视。
渐渐地便捕捉到港口北侧山林中隐有金光乍现,细品,正是幼弥真人的天真大阵。
紧接着金光如有指引,牵引着他的目光瞧见停靠在璃月港中的平王花船,船上的花姑娘们皆点着眉间梅花印,赫然便是幼弥真人的徒弟们!
“真人这是,在给我们引路?”
“瞧,她们有一艘船!”
“莫非是在准备接应我们?”
“……”
听着众位玄英的惊呼,韩昭贼兮兮的瞄了眼季霄。
暗道高手过招,先让一招,棋逢对手,再藏一手。
继而庆幸。
在东渡蓬莱的时候,他几乎日以继夜的和幼弥滚床单,在此之前也已经让幼弥认可了他的谋略,于是情到浓时说计谋。
他拥着香汗淋漓的她说。
她挨着神勇霸道的他听。
直至阴阳两合魂飞万里的时候,他的不死不休便换来了幼弥欲仙欲死的求饶和答应。
然后韩昭跟她说:‘如果赶上援军到了,已经护住乐儿了,你就回到岸边候着,结阵准备接应。’
至于真接应还是假接应,就看今日变化了。
韩昭也不催,他假模假式的学着往山下凝望,却好似看半天也看不到幼弥在哪:“爷,看到了吗?她不会生气丢下我自己跑了吧?我前两天真没少欺负她…”
“倒是…没有。”季霄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因为有平王那艘花船的话,再加上韩昭手中的三令,这条撤退路线几乎无解,哪怕光明正大的护送公主上船,倭寇们恐怕也不会追得太凶。
甚至或许只会派几艘船来护送?
但这未免太顺利了些,天衣无缝得有些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