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王堂的这段时间她想通了很多事情,也逐渐明白韩昭为什么迟迟不露面,但这些是能说破的吗?
抬眼间,只见韩昭目光深邃,分明像只像狐狸。
却有种风轻云淡的感觉。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把西洲放在眼里吧?
忽然念头浮现,姜悦也迎来了莫名其妙的胆气,索性她便动动手扫扫地,无视韩昭的同时轻说道:“此次西东联姻,看似声势浩大舆论声高,实际只要你避而不接,很多东西都会化为乌有,甚至沦为笑话。”
“我父王他们自然也明白,联姻结盟并非儿戏,你韩家与我西洲又素无瓜葛,除非你真是个贱骨淫棍,否则这桩姻亲很难成就,可我们还是到东海来了。”
“一方面是做给长安那边看,向长安施压,告诉他们西东两方随时可能结盟,从而促成长安主动向西洲示好。”
“一方面是赌你韩昭是否真敢与西洲结盟,如果你有这底气有这实力,那我父王他们自然也敢转过头去跟长安叫板。”
“你手中既有兵马,又握有隋正统的名号,加上西东联盟,左右夹击,何惧长安妖帝?”
“确实,父王他们想得挺好,区区三个女儿换一个大局,值了。”
“可就是害惨了我们三个。如今,杜玉华死了,沈妙珠在你府上了,我丢了,好像不论日后西东局势如何,我们三人都注定会沦为笑柄的,对吧?”
这一番话说出口,似乎连蓝天白云都澄澈了些。
姜悦嫣然回眸,瞧着正在把玩大荒杯的韩昭歪了下头:“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韩昭想了想,忽然高举大荒杯,借着天光仔细打量上面的这道裂纹:“你知道,我其实不靠智谋取胜,相比起寒帮主他们那些高手,我的武功也上不得台面,说到底我就是文武两不沾,唯一值得称道的,或许只有实干那一挂。”
“何为实干,晓得吗?”
姜悦不明白韩昭为何突然自白,但大荒杯她也没兴趣,所以就盯着韩昭的脸颊看,冷不丁的便看到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浅笑。
这笑何其轻柔,何其纯粹,就只是自信而已。
这时,韩昭开门见山的说道:“杜玉华不是我杀的。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跟你玩心眼,此来只是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不想沦为笑柄的话,就竖起耳朵听清楚。”
“我,只与你们其中一家联姻。”
说完,韩昭扭头就走,留下一脸茫然的姜悦。
但是她想的不是独家联姻,而是韩昭提及的何为实干?
自贬说自己文武两不沾,却以此托出‘实干’之说,看似是自贬但分明就是别有所指。
这就是传说中的,身无六寸物的废人?
他是废人,那我就真只是废物了,姜悦心想。
“实干。”
“做实事的意思吗?”
韩昭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不是故弄玄虚,而是点到为止。
他不想偏向于谁。
当初没有和沈妙珠说清楚,今天自然也不能偏颇于姜悦。
事实上他只是在借两位小郡主,以小见大的挑拨西洲的局势,就像今日来捉烟一样。
烟是什么境界?
韩昭不知道,他甚至都没见过烟。
但是朴比泷跟他说得很明白,烟是荒妖帝分离出来的一缕元神。
这就足够了。
参考烟之前也曾经被大荒杯制服过,那么故技重施也是行得通。
因此在掌握‘神识篇’的内容后,韩昭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主打的就是一个速战速决,绝不给烟半点反应的时间。
这就是他方才所说的:实事实干立马就干。
同样道理。
韩昭现在也不需要知道西洲三王长什么样。
姜悦刚才也说了,东西联姻的目的已经摆在台面上,韩昭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从中取利。
针对东西局势,利益就是最实在的筹码。
如果沈妙珠和姜悦懂这个道理,那么她们就能干出实事来,而如果不懂,最后争得你死我活也怪不得韩昭。
他是说了,只与一家联姻,可又没说不能左采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