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仍旧面露倨傲:“依依你不用劝她。她天上地下都没了依靠,在凡间连个身份都没有,除了我还有谁能收留她。”
“弦月,我劝你识相些。如今世道艰难,你不过是个没有身份的孤女,原就不该有如此丰厚的家私,更不配嫁与我这个读书人。不过你若能主动把嫁妆奉上,我定保你一世安稳。”
我不禁冷笑:“我既然能放弃天界尊荣,自愿剔去仙骨嫁与你为妻,忍受生老病死世世入轮回之苦,又岂是贪图安稳之人?夫君怕是威胁错了人。”
沈辞忆起往昔,不禁叹了口气,目光也难得带了一丝温柔。
“想当初,你甘愿为我放弃仙界的一切,我也甘愿为了和你每时每刻相守,放弃长生不老位列仙班的机会。我们也曾两心相许,怎地如今变得这般剑拔弩张?”
他拉起我的手:“弦月,我不愿与你走到这一步。你信我,等这一切事毕,我一定好好待你,你永远是沈府的夫人。我知你剔骨时伤了身子无法生育,以后我跟依依的孩子便也是你的孩子。”
望着沈辞看似真挚的神情,我不禁有些想笑。
想起年初我无意间听见沈辞和婆母议论,才知道原来我剔仙骨时他是在赌。
赌我爹会因为不忍看女儿受剔骨之刑,直接让他得道飞升,免去二十载修行之苦,所以沈辞才一味拿乔。
没想到我爹竟然真狠得下心看我受刑。
这时沈辞又开始害怕我不再是仙女后,不能给他带来从前那些好处,这才哀求我爹收回成命。
忆起前尘往事,我眼角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自诩为仙家贵女,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却被一介凡人蒙蔽。执迷不悟,不听劝告,落得如今这下场,想来也是活该。
沈辞见我落泪,以为我心软了,忙道:“弦月,我知你本性不坏,只不过初到人间不久,难免不懂规矩,我不怪你。”
“只要你肯迷途知返,在婚宴上当众提出把嫁妆单子和中馈都交给依依掌管,你便仍旧是我沈辞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