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阙里面的青龙传承秘境,他见没见过一点都不重要。
因为……自己屁股底下的,恐怕就是青龙阙!
百分之一万!绝对错不了!
女子的幽邃美眸渐渐变得淡漠,神情间却又多了些似笑非笑的嘲弄意味。
赵庆:“……”
他老老实实开口,恭敬中带着求教:“师尊是说——自万神阙龙君传承之地,可直入无月海龙渊?”
青影眉眼间笑意更盛,似是在上上下下审视着男人。
却又让赵庆只觉得通体冰寒,像是有种被人看光窥尽的感觉。
他不怕被看光窥尽,但眼前毕竟是血衣楼主,竟使得他总有一种……马上就要被生吞活剥的忐忑。
上次对方也这么平静优雅,还不是抽了自己的筋骨?
咳咳。
赵庆很有自知之明,眼看女子美眸安静盯着自己不说话,当即便主动站起了身子,恭敬一礼纳头就拜。
认怂,当场认怂!
“哼——”
女子鄙夷嗤笑一声,随口揶揄道:“这是我家,不是你家。”
赵庆:……
你特么给我抖包袱儿呢?
他当然明白,楼主是说他不该把柠妹带过来。
但……这不就是事儿逼吗?
来过龙渊的修士多了去了!
这分明就是随便找的借口!
他有一万个理由相信,就算没带柠妹过来,他也会被楼主惩处整治。
“弟子知罪——请师尊责罚。”
赵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是个认错认罚。
“好。”
果不其然。
女子当真便缓和点了点螓首:“罚你为青影制些符血吧,用你的血。”
赵庆:?
血他倒是多的是,周身血气充裕无匹,随便外放都能汇聚一些精血,倒也不用见伤见骨了。
但这玩意……为什么听起来,总感觉怪怪的?
他压下心中的古怪,恭敬沉声低语:“师尊为天下血衣弟子散下精血,如今弟子能为师尊的化身散血,与有荣焉。”
“嗯……”
女子神情愈发缓和,闲适理弄三千青丝,优雅清冷道:“龙渊就是妖庭帝宫,不要什么东西都往里丢。”
赵庆:……
他默不作声,保持着安静。
毕竟杏舟还没丢呢,只是随便和柠妹闲话说笑,根本没打算丢。
那唤作青的血衣之主,清冷随意扫过眼前人,终是平静点头道:“坐下吧,以后留意就是。”
“这趟回来是有何要事?亦或是九曜神通有晦涩之处请教?”
赵庆闻言心中古怪,但却没有表露丝毫。
回来还能有什么事……?不是你让我回龙渊述职的吗?
不过若是九曜神通,真能得到楼主亲传讲道的话,的确是这天底下少有的仙缘。
玉京十二行走虽称楼主亲传,但真正能得楼主传授的其实不多,就像光头……只见过菩提五师兄。
“师尊谴我追寻苗剑的近况,如今已有眉目。”
“嗯……”
女子慵懒撑起了侧颜,也不去看赵庆,目光望向幽邃晦暗的海石,不知想些什么。
只是随口轻语道:“没有茶水,直接说吧。”
赵庆:?
他眼睁睁看着对方面前有一盏奇异珍茗,如今也只能当做没有看见了。
“苗剑出现在九剑圣地,如今已是九剑弟子。”
“与道侣沈俗相处恩爱,且……即将双双金丹。”
女子美眸平静,听着耳边温和的嗓音没了下文,难得侧目轻扫了赵庆一眼:“嗯?”
赵庆:……
嗯!
对,就是这些,没了。
他神情凝重,表现出此事极为上心,很是认真的对着师尊点了点头。
血衣楼主嗤笑莞尔,但言辞却是冷幽幽的:“说下去。”
……
“据我与这两位的相处。”
“如今的苗剑,已然尽失仇怨,即便知晓血仇就在枕边,却能够顾若安然。”
赵庆言辞稍顿,眼看女子回眸望来。
便细细思忖话语,详细讲述道:“当年的苗剑,只道是身负血仇,宁折不屈。”
“而如今……”
赵庆神情有些古怪,不由念起了苗剑跟李无双闲话的时候。
别说什么血海深仇了。
特么的!他甚至想跟李无双装个逼,以示他如意剑真身的尊贵。
果然……
有些东西还是太艰难了。
当年的苗剑——
若真孤星照命,苗剑,不服!
如今的苗剑——
服的不光很快,而且还觉得挺香……
赵庆斟酌少许,望向女子出神轻语道:“如今的并非苗剑,而是如意剑。”
“血海家仇不过尔尔,他是如意剑,与苗家没有太多瓜葛。”
“或者说……过往旧怨已成过往,枕边人诚恳吐露且就陪在身边,未来之事不可揣测他也不愿纠结。”
“他如今很强,身负无上机缘。”
“我曾旁敲侧击问询一二……”
“他说,他如今能剑斩金丹。”
女子听着缓缓露出清艳浅笑,似乎自己也在默默品味着。
赵庆不由暗叹感慨。
其实苗剑……是真没的选。
即便他是如意剑,又能如何?
就算给他如意仙宗,他也掀不起来玉京星阙。
不如眼下天姿纵横剑道无双,身边跟着的也算发妻了,至少向他吐露了真相。
念及这些,赵庆只记得苗剑那落寞与洒脱,轻笑自诩着……如今能够剑斩金丹。
“他服了。”
赵庆轻声总结,示意眼前女子,自己当真了解清楚了……至少他自己琢磨过。
“嗯——可惜。”
女子莞尔一笑,随口叹息嗓音轻柔。
似乎在感叹什么失败品,又像是期待着另外的变数。
某一刻。
她优雅回眸盯上赵庆,清冷笑问道:“那你呢?”
我?
赵庆仅是与女子对望一瞬,当即便移开了目光,实在是其中的审视与尊贵,使得他不敢有丝毫冒犯。
“弟子不懂……师尊何意?”
赵庆恭敬低语问询。
女子美眸渐渐凝重,深深盯着男人低下的头颅,幽幽笑语道:“你当真愿意叩我敬我?徒儿。”
轰隆——
骤然间,赵庆脑海中像是有惊雷炸响。
但也只是灵光一闪,明白了很多东西,很多……已经无所谓的东西。
还不是说自己被她弄来玉京界的事?
可自己前世是怎么死的,真的重要吗?
远不如家人安危的一丝一毫重要。
此刻。
这位血衣八行走,缓缓抬眸,洒脱轻笑与师尊对望:“师尊已然没再为难乘黄……”
“弟子愿为师尊肝脑涂地,代司禾永囚血衣之下!”
女子笑眸愈发深邃,安静注视赵庆许久……许久。
终是幽幽开口平静道:“入定打坐,为师为你亲授血典与九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