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胡正把手伸向木门的门闩时,一支箭飞速从栅栏的空隙里穿过,叭的一声钉在了怪人的路障顶端。
“你干什么?”胡正恼怒的转向正蹲在屋檐上的少女,“要放箭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一箭就擦着我的脑袋过去了!”
“假的。”少女指了指大门外,“按他说的出血量,在这个距离不可能闻不到血腥味。”
胡正再次看向大门外时,套着路障的怪人已经不见了。
不远处,茂密的丛林里。邓肯飞速奔跑着,时不时敏捷地跳起来,跨过茂密的灌木丛,头顶的路障上插着一支箭。
跑出了大约500米的距离,邓肯才停下来。
“小白?你还好吗?”他轻轻拍了拍头上的路障,片刻之后,终于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把箭拔下来。
“太可恨了,太可恨了!”邓肯在林间的空地上徘徊了两圈,愤怒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居然敢攻击我们!差一点,差一点就伤到你了小白!”邓肯抱着手臂,在树林里迅速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马的,居然真是骗子!”恍然大悟的胡正也很愤怒,“跑那么快,还好意思跟我装瘸子!”
“还不能大意。”已经从屋顶下来了的安娜趴在栅栏边,看向路障哥逃走的方向。
“河上根本就没有救援船开过来,他是想混进来偷袭我们。”安娜说。
“现在偷袭不成,他也还是会回来的。毕竟,靠这个庇护所和我们已经收集的资源,已经完全可以舒舒服服的生存到比赛结束了。”
“嘿嘿,”胡正狡黠一笑,“但是光躲在这儿,多没意思啊!”
“把我在这个小屋里关上一个月,还不如杀了我!不过——”
“小美人,咱们能遇到一起也算是有缘!还得一起住将近两个月呢,我看你也别装了!”
“你要是害羞,咱们关上门,把无人机关在外头不就行了!我都一个多月没碰女人了,帮帮忙……”
安娜翻了个白眼,假装没听懂胡正的意思,转身向后院走去。胡正则嬉皮笑脸地紧跟在后面。
直到两人绕到后院,看见堆在后院内的柴堆正在徐徐冒出白烟。
“马的,偷袭不成就放火!”胡正气急败坏地说,“还愣着干嘛呀娘们儿!快去端水!”
“你去端。”安娜冷冷的说,没有理会胡正的呼喊,径直返回了前院。
刚拐到房前,安娜突然站住了,左手提起手里的长弓,右手伸向背在背后的箭筒,轻轻捻出了一根箭。
安娜熟练的搭弓射箭,插着灰白羽毛的箭直直的向门闩飞去。
“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尖叫,路障哥从门缝里缩回了掏向门栓的手。
安娜没有停留,迅速的追到门边,从栅栏的空隙里射出了第二支箭。
第二支箭正中路障哥的左肩。但是这次,他没有尖叫,只是歪着一边身子,迅速跑进了树林里面。
安娜放下长弓,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邓肯在树林里奔逃,深色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洒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串血红色的痕迹。
头好晕,眼前的灌木仿佛跳跃起来,路边的藤条和野草仿佛活了过来,纷纷伸出手抓住邓肯的双脚,拦住他的脚步。
这不行,这次真的惨了。邓肯心想。
他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刚才休息的空地,绊倒在一根枯木上。
“唔……”剧痛从邓肯的左手传过来,借着月光,他仔细摸了摸自己的伤势。
左手贯穿伤,箭头从手心里穿透出来。
还有……邓肯忍着剧痛扯开了左肩的衣服,箭头已经深深的插入了皮肤里。
不过,邓肯活动了一下疼痛的肩膀,应该还没有伤到骨头。
“哈哈。”邓肯轻轻拍了拍头上的路障,安抚了一下正在路障里面叽叽乱叫的裸鼠小白——邓肯养了快一年的宠物。
“没事,没事,我们今天又活下来了。”在邓肯的安抚下,小白逐渐恢复了平静。
“但是,”邓肯说,“这伤口总得处理一下。”
邓肯拔出挂在腰间的石斧,把带着剑的左手放在石头上,咬紧牙关,一斧子劈断了连在手背上的箭杆。
“唔——唔……”邓肯紧紧捏住穿透了手心的箭头,用力把后面的箭杆拔了出来!
殷红的鲜血从他手心里的空洞里汩汩地冒了出来。
邓肯连忙把左手伸进腋下,紧紧夹住。同时右手在兜里反复翻找,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
邓肯用单手笨拙的撕开纸包,把里面的灰白色粉末撒在了左手的伤口上。
粉末立刻吸收了血液,变成了红色的糊糊,但很快,血就止住了。
“呼——还有一处。”邓肯歪过头,探查着左肩上的伤口。
伤口的位置偏后,位于肩胛骨上,这不是一个容易自己处理的位置,但邓肯别无选择。
“哈哈,哈哈哈!”邓肯突然大笑起来,“好痛啊,小白,好痛啊!但是更坏的时候,我们也见过啦,对不对?”
他使劲甩过右手,插进箭伤形成的洞里,用力抠出了箭头……
第二天早上,于梦晓储存的大量包子见了底。
虽然这是个简单到近乎白痴的问题,但是,六个人的饭量比三个人的时候翻了一倍。
于梦晓有一点心疼。她好不容易收割、去皮的麦子,总共也只有20斤左右。磨成面粉,也有一定的损失。
按照本来的计划,这些粮食足够她和郭平两个人吃一个月了!
但是,当求生小队毫无征兆的增加到了六个人,这些小麦,也许连一周都挺不到。
“从明天开始,我们还是吃麦粥吧,”当其他人没在旁边时,于梦晓小声对郭平说,“尽量能节省一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