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谢津州坐在病房外一天一夜。

凌晨的时候，大哥谢远州让他回去一趟。

等再回到医院，等到的是一封死亡通知书。

谢津州第一次体会到，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天旋地转，像是要晕过去。

耳边护士还在说。

“实在抱歉，病人耽搁时间太久了，出血量太大。由于供血不及时，于凌晨伤故身亡，请谢先生节哀。”

谢津州额头青筋绷起，“这怎么可能？你们没有再抢救吗？”

明明前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抢救不过来。

护士低头重复，“凌晨抢救过了，抢救无效，先生，请节哀。”

不大的医院，四周的黑暗，像是海水一样密密麻麻将他包裹住。

他有些呼吸不上来。

手中的死亡通知书很轻薄，却像是要压弯他的背脊。

将他肺腑压的生疼。

谢津州恍惚想起来。

他要出驾驶舱的时候，许明沅微弱喊住他，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那时他为什么没有发现，她伤的这么严重。

他浑身发软跌坐下去，坐在监护室门口，整整坐了一夜。

谢津州好像终于明白了，失去的滋味。

他后悔了。

谢舒醒过来时。

谢津州盯着手机上的通告邮件，是本次事故的调查结果。

“谢舒职业修养欠佳，激怒乘客，导致恶意事件，操作违反规定，宣布解除其劳动合同，谢津州处置操作不当，暂时停职，具体处分，由领导层商讨后决定......”

抬起头那一刻，谢津州看见谢舒站在他面前，他冷声质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舒脖子上缠着白色的纱布，浑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只是帮小叔叔看透自己的内心罢了，你根本不爱许明沅，你爱的人是我。”

谢津州隐忍怒意，声音颤抖，“因为你，许明沅她死了，她死了，谢舒，你高兴了？”

她脸色霎时惨白下来，不是因为威胁没有了，而是死去的白月光，远比眼前的一切更有杀伤力。

“不可能的，她跟你在一起怎么会出事。”

谢津州攥紧手机，耐心已经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