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思下意识缩回手，就被他穿过指缝勾勾缠缠地攥紧了。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热，像是带了电流，将她的手包裹在内。

“你怎么…你怎么?”

沈遇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坏笑，“你手太凉了，我给你暖暖。”

顾思思抬头看向冰淇淋店的菜单。

“为什么要请我吃冰淇淋？你是不是觉得我心情不好？”

“不是，我就是想请你吃。”

沈遇析顿了顿，感觉心跳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要十个抹茶味”

“顾思思。”沈遇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蛋壳给我吧“

“你怎么还记得我不喜欢吃蛋壳？”

顾思思睁大眼睛，又撇过头去不看沈遇析，手背遮盖住的后面是红掉的眼眶，和打转的眼泪。

“沈遇析？你没想过如果我没回来，你怎么办？”

“我没想过你没回来怎么办。”

一月的寒风凛冽过树梢，淡蓝的天色下，晕染开一片残雪。

沈遇析同她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望着干枯的树枝突地想起以前的事情来。

“我妈兰婉婷在我上高二的时候生了很严重的病，但她没告诉任何人，一个人在医院里做化疗，后来有一次我去医院体检的时候在拐角处碰到了她，事情再也瞒不住。就要带妈妈去国外治疗。”

但沈遇析没有去。

他回忆起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昏暗的房间里，他与父亲之间的气氛几乎是凝固了。

“我可以时常出国看望母亲，但我不愿意出国留学。”

沈父取下眼镜，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你想清楚了？我也不愿意逼迫你。”

沈遇析想清楚了。

后来兰婉婷的病彻底医治好，但没有回来，而是选择定居在m国。

兰婉婷说起沈遇析不愿意出国这件事，每次都忍不住取笑他，“哎哟儿子真是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那个时候我父亲还不是不同意我嫁给你，说嫁给你没出息，非要把我送出国，不然就要跟我断绝关系，我死活不出去，非要嫁给你，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沈遇析不想出国，因为他害怕顾思思有一天回来，会找不到他。

“哦所有你从高二就一个人生活啦。”

顾思思将完整的蛋壳塞进沈遇析的手心里。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银装素裹，云遮雾绕。

道路上的积雪渐厚，沈遇析拉着顾思思踏着松软的积雪而行，脚下发出阵阵有节奏的声响，身后留下一串清晰可见的足印，须臾之间又被风雪裹挟。

经过跨江大桥的时候，看见桥上里里外外围了好多人，询问得知，待会儿有烟花大会。

顾思思和沈遇析并排站在桥边，随着零点的钟声敲响，璀璨烟火在漫天飘絮中蔓延开来。

霎那间所有绚烂都在眼中盛绽， “好漂亮啊。”

沈遇析转过头，看着沉默的顾思思。

“顾思思，我希望你闪闪发光地站在耀眼的明天，在四季轮转中坚定成为自己。”

顾思思忽然眼红，赶忙仰起头，清了清有些发痒的嗓子，“咳咳，好了回去吧“

沈遇析笑出声，有些潇洒利落，“顾思思，我不是个轻易说放弃的人，顾思思，他朝若是同林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顾思思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回怼道，“白头若是雪可替，世间何来伤心人”

“顾思思，欢迎你回来，而且我发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喜欢你。”

顾思思愣住，又突然站起身，准备快速转身离开。

“顾思思！”

沈遇析一把拉住她，顾思思力气小，沈遇析随手一拉，她就完全动弹不了。

他的眼神炽热，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你听到了吗？”

顾思思有些凌乱，她胡乱点了点头，就要跑走，跑了两步，背后又传来沈遇析的嗤笑声，“走反了，家在这边。”

她更加无地自容，低垂着头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