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苗苗，我敲了好久的门，你再做什么？」

「我太困了...对不起呀。」

「嗨，你们小年轻啊，吵架不是离家出走就是赶出家门的，要珍惜你们彼此啊！」

我有些后悔拿命赌博换这个阿姨的安全了...

「阿姨说的对，我们先进屋了，改天来谢谢您！」

陈旭拽着我的手腕走进屋内，关上了房门。

屋里安静的可怕。

抢在他之前，我迅速抱着他哭了起来。

「陈旭,你怎么才回来！！这两天我整体都提心吊胆的！」

他拽着我的手紧了两分，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凶..凶手抓到了吗？」

「还没有，我真的好害怕，陈旭，你这几天别走..求你了。」

至亲惨死，就算是亲情再淡薄的人也不会无动于，所以我必须先他开口之前哭出来。

至少让他相信，我暂时没有对他起疑。

等晚些时候，找个机会短信报警。

「苗苗，你觉得凶手是谁？」

陈旭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心中一咯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

「我怀疑...是那个丢礼物的人！」

陈旭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将我拉开一些距离，问了句为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答，先将刚刚恐吓短信的事情说给他挺=听。

「我们老家有个说法，有些人会借阴债。

阳债还钱，阴债欠命。

她们为了躲阴债，便将施了咒的物件丢在路上，只等倒霉蛋捡回家。

我怀疑我就是那个倒霉蛋，只不过东西被妹妹抢走了，债又转移到她头上。」

说着我又哭了起来，声称是自己害死了她们。

我感觉到陈旭捏着我的手放松了些，他呼出一口气，无奈的说我这都是封建迷信。

「别瞎想了，交给警察查案吧。」

陈旭说自己有点累了，要进房间休息一会儿。

这正和我意，我接过他的外套，借口说要给他洗衣服。

看见他关上房门，我松了一口气，赶忙看了一下手机。

该死的！

手机太旧了，充电太慢，到现在也不能开机。

早知道年前咬咬牙换个新手机了！

我焦急的摆弄着手机，丝毫没有注意到陈旭走了出来。

一团阴影包围了我，我手里的手机抽了出去。

「苗苗，你还是太大意了。」

他将我的手机摆在了一旁。

「你说你刚睡醒，可是刚睡醒的床怎么可能铺的整整齐齐一点褶皱都没有？！」

疏忽了！

他狰狞的脸由于离得太近失了焦。

陈旭用力的掐住我的肩膀，眼中布满血丝，他歇斯底里的大吼：「我就知道，你怀疑我！！你认为我是凶手！！

你和你那贪财的妈一样都对我有偏见，你们都是蠢货！！」

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他却突然瘫坐在地上，用手撕扯自己的头发，「不是我，我不是凶手，我只是...苗苗，你帮我。」

我的大脑有点死机，什么情况？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我帮你？」

「我确实骗了你，我没有去出差，因为我在前不久已经被公司辞退了！

那天是你妈妈约我过去谈谈关于我们俩未来的事情

可是我去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死了！

我当时很害怕，忘记了报警只想逃走

可看见你妹妹手上带着镯子分明是你的。

想到她总是抢你的东西，我一时气愤，就给她拽下来带走了。

后来我越想越害怕，屋里全是我的指纹，我还带走了命案现场的东西，我说不清了！」

满嘴鬼话，你明明早就和我妹妹勾搭在了一起。

那张亲密照，分明是在我妹妹房间拍的。

我想挣脱，陈旭却抓的越来越紧，最后索性将我捆在凳子上。

「苗苗，我不会杀你的，你别怕。」

「我只是想问你借点钱，现在我是满身冤屈洗不清，我要出去躲躲。」

我不相信他的话，可是他看起来确实没有要杀我的意思。

将我绑好后，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旁边。

「陈旭，这些年，你有没有背叛过我？你去我家，真的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吗？」

「苗苗，你相信我，这些年我只爱你一个人。」

「那只镯子呢？」

「逃跑的时候弄丢了。」

我的手机可以开机了。

「苗苗，把你的钱都转给我。」

他拿着我的手机走到我的面前，解开了我手上的绳子。

破财买命。

可老天爷和我开了一个玩笑，就在我接过手机的那一瞬间，我又收到了妹妹的短信。

一张图片，妹妹倒在血泊中，求救一般拽着陈旭，可陈旭无动于衷只顾着脱掉妹妹手上镯子的图片。

那个时候妹妹还活着！！

我看向陈旭，他也看着我。

「真倒霉，不能让你活着了。」

不顾我的挣扎，陈旭再次将我的手绑了起来。

强烈的窒息感让我眼冒金星。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掐断脖子的时候，周奇带着其他警察破门而入。

「苗苗！苗苗！你...」

我得救了。

我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

一旁的女警官对我进行了安抚与简单的询问。

听说陈旭承认是自己杀了人。

「我想见见陈旭，可以吗？」

警方安排我与陈旭在接见室见面。

对面的陈旭带着手铐，整个人再佝偻着，和从前意气风发的他相比简直派若两人。

「你还来见我做什么呢。」

「陈旭，或许整件事情是这样的。」

我看着他，缓缓开口

「你出轨了。

情人节那天你没有出差，你和我的妹妹在一块儿。

你可能想过几天和我分手，毕竟和我在一起什么都需要我们自己打拼，可是和我妹妹就不一样了，她有妈妈的经济支持。」

说到这里，陈旭低下了头。

「但巧合的是，就在情人节那天，我捡到了那只镯子。

那只足以够我们两在这个城市扎根的镯子。所以你又动摇了。

你以为你可以和我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镯子第二天就被妹妹抢走了。

那只镯子在我手上，我会傻到和你分享，妹妹不一定。

你担心自己到最后两头落空，夜里去找了妹妹。

你们起了争执，她威胁要把你们的关系公之于众，最终你起了杀心。」

「是这样的吗，陈旭？」

陈旭似乎想说什么，嘴巴蠕动了几次。

可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整个人泄了气般瘫在那里。

「苗苗，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杀了她们后还要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陈旭垂着头不说话了。

时间到了。

就在他一脚踏出接见室的时候，他突然发了疯的冲了回来，警察眼疾手快的将他压在桌面上。

陈旭的脸被桌面挤压的有些变形。

「苗毛..我唔在了，你邀肖姓！」

手镯和被挖去的眼珠并没有找到，奇怪的短信也没有再出现。

没有人再在意这些细微末节。

我跟周奇约在了商业区的已加餐厅见面。

「周警官，那天谢谢你及时向相救，今天我请你。」

我将菜单递给周奇，他倒也没有客气。

菜很快上齐了。

毛血旺，尖椒双脆，麻辣兔头...

都是我爱吃的，这么巧吗？

对面的人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

「稍微了解了一下你的喜好。」

还没等我惊讶，服务员有端上来了一盘菜。

这是我没见过的菜，黑黑的圆圆的，看着应该是肉。

「这是什么？」

「这家店的特色菜，你尝尝。」

我夹起一颗黑肉球送入嘴中。

Q弹的肉质，汁水在口中爆开,一瞬间在口中绽放出了鲜香的味道。

还挺好吃的。

「味道挺好的，这到底是什么呢？」

「眼珠子。」

周奇似笑非笑的盯着我，那一瞬间我冷汗直冒。

「你...你说什么？」

看我被吓到了，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想什么呢？这是猪眼睛，营养价值很高的。」

他将手机搜索的资料给我看，猪眼是广西那边的特色美食啊...

「就是突然想逗你一下，抱歉抱歉。」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对这道菜还是产生一些抵触。

结账的时候，我借机询问了一下这边的服务员，直到他确认了这是他们饭店的特色菜，我才松了一口气。

也是，我在瞎想什么呢，饭店是我定的，也是我先来的，菜怎么可能是周奇提前准备好的。

我以为事情都结束了，直到我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快递。

当我拆开它后整个人害怕的手都在颤抖。

那个失踪的手镯。

我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妹妹”又给我发短信了。

「是你害死了我！」

图片里是一对血淋淋的眼珠。

凶手难道不是陈旭？

我得再见他一次。

我拨通了周奇的电话「周警官，我想...再见陈旭一次。」

电话那头没有回话。

「周奇...？」

「苗苗，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周奇说话了，却没有接着我刚刚的话题。

「我们的警官刚刚在陈旭的牢房里搜出了你妹妹的手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进去的。」

真就这么巧吗？

「可我还是想亲自问问他。」

......

「好。」

再次见到陈旭，他的状态更差了。

一向精致的他如今满脸的胡渣，头发蓬松且凌乱。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悔恨，有祈求。

我小心翼翼的从包里取出那只手镯，放在桌子上。

看到这只镯子，陈旭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与震惊，很快便低下头去。

「是我，我寄给你的，在被抓那天我一直有种预感，也是出于愧疚吧..就悄悄寄给你了。」

「那你为什么又要给我发恐吓短信？」

「我..我这是后来气不过..要不是你们姐妹，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陈旭的手来回的搓动着，这是他心虚的时候惯有的表现。

我突然想到，难道有人在威胁他？！

但是什么样的威胁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顶罪入狱？

陈旭这个人，不管他是不是一个渣男，他对自己的母亲是真的很好。

不是愚孝，不是孝顺外包，他很爱自己的母亲。

陈旭出事这么久，他的母亲却从未出现过！

难道..

「你这样，阿姨会有多失望！」

果然，在听见我提起陈母之后，陈旭的瞳孔猛地收缩。

担忧，不安，以及...无能为力的愤怒。

「苗苗，这些事情你别管了。是我对不起你..我妈那边..你多帮我照顾吧。」

这一次，陈旭主动结束了我们的对话。

我去了陈旭母亲的家里想要验证我的猜想。

「苗苗，你怎么来了？」

陈旭的母亲在家啊！看着也不像是被人绑架或者威胁的样子。

「阿姨？您..您还好吗。」

陈母的眼睛有些发红，长长的唉了一声，示意我先进来。

我这才注意到陈母的腿似乎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阿姨您的腿怎么了。」

「前两天着急去找小旭，结果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你说这孩子怎么会..唉..」

陈母说着话，眼泪夺眶而出。

我一边安慰着陈母，一边疑惑，难道陈母只是因为巧合摔伤了腿才一直没有出现？

「伯母，我来看您了。」

门外的叫门声好像有些熟悉。

「周奇？！」

我替陈母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居然是他。

「吴小姐，好巧。」

比起我的惊讶，他的反映自然许多。

像是来过很多次一般，周奇轻车熟路的将新鲜的水果蔬菜提进厨房。

「伯母一个人行动不方便，我来帮帮忙。」

「小周，快坐快坐，真的是麻烦你了。」

看陈母的反映，周奇应该是来过有几次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毛毛的。

「警察还会在下班时间帮助凶手家人吗？」

离开陈家后我问道。

「她让我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所以...」

「对不起。」

许是触发到了周旭的伤心事，这一路上他格外的沉默。

周奇和我说了一个故事。

单亲母亲独自拉扯儿子长大的故事。

「工作原因，我很少有时间陪她，以至于她胃癌晚期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周齐说道这里时，声音有些哽咽。

「我妈希望在死前看见我成家

那时候我已经有一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了，这个愿望案例爱说我是可以满足的。

可是，我的女朋友却在那个时候拒绝了我。」

「为什么」我没忍住问道。

「我一开始也不理解...

直到我参与扫黄的时候把他们捉奸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