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酒兑了水依旧好喝，只要比例适中，依然能甩市面上那些所谓美酒十八条街。”秦廷敬理所当然地说，“而且，你们之前的反应提醒了朕，这蒸馏酒度数的确太高，一般人恐怕承受不住。”

“所以，最好的原版酒，朕打算留着自己享用或赏赐给有功的大臣。”秦廷敬胸有成竹，“剩下的就兑上不同比例的水，分出高中低档，卖给不同层次的消费者。”

“以后你就知道，这兑水的法子，妙不可言。”顾嫣然听着，暗自咋舌：这皇帝，怎么越来越像精明的商人了？

秦廷敬并未察觉顾嫣然的内心戏，看着葫芦中的烈酒，下令道：“来人，取二斤送给顾大将军，三斤送往顾府。”

顾嫣然感动不已：“臣妾替家父和兄长谢过陛下。”上午还跟陛下闹得不愉快，现在却能得到美酒赏赐，足以证明陛下并没有责怪顾家。

秦廷敬握住顾嫣然的手，笑言：“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毕竟老丈人还帮忙审阅了半数奏折，犒劳一下也是应该。

思量片刻，他又补充道：“再取出一斤，让张太傅亲自送到含光寺去。”不论与太后关系如何，名义上的嫡母该孝敬还是要孝敬，哪怕只是走个形式。

一番分配，原本满满的葫芦酒瞬间剩下小半，顾嫣然心疼不已。秦廷敬却毫不在意：“没事，器具齐全，明天再酿就是。”

东城区，一座略显荒芜的小院里。

“小丫头，你可想清楚了，那地方可不是善地，别把小命搭进去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充满关切。

“就是，那等人物居住之地，周围必定布满杀机，你这小身板能行吗？还是别冒险了。”另一个沙哑嗓音附和道。

“再怎么也得多准备几天，等了这么久，还差这一会儿？”其他人也纷纷劝阻，满脸忧虑。

“哎呀，别叫我小丫头，要叫我小媛女侠！”钱小媛一身飞贼打扮，言语间带着调侃，神色却异常坚决，“你们不用劝了，这次我非去不可，无论如何都要探个究竟。”

“放心，论拳脚功夫我确实不灵光，但说到潜行混入，这京城我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你们在外面接应我就好。”钱小媛自信满满地打包票。

顾府书房内，顾德全正专注地审阅手中堆积如山的奏折，如今已接近尾声。然而，越是深入阅读，眉头皱得越紧。

在朝为官二十多年，能坐到尚书之位，眼力自然非一般年轻后生所能比。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是恭亲王一脉在暗中搞小动作，利用陛下对庶政的不熟悉和经验不足，用各种琐碎事务来为难。

想到这里，他对陛下的怒火与厌倦瞬间有了共鸣，心中对陛下的不满也消减许多。

然而，这并不能成为陛下荒废朝政、沉迷于酿酒的借口！顾德全心中暗自冷哼，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老爷，宫里派人送来了美酒三斤，说是为老爷分忧解劳。”

顾德全微微点头，心里暗赞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然而，一听赐的是酒，他的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

这个荒唐的陛下，果真彻底陷入酿酒的魔咒，竟然真的酿出酒来了？他脸色一沉，命令道：“让他们走，把酒也给我带走，哼，陛下亲自酿的酒，我可喝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