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帮人毫不客气地翻脸，说的话也越来越刻薄，哪怕杜清瑶脸色煞白，拼尽全力赔笑挽留，可还是一个个甩袖离去。眨眼工夫，十几位掌柜走得一个不剩，纷纷夺门而出。

大堂内一下子变得死寂，杜清瑶面如白纸，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空，瘫坐在椅子上。

瞧见她如此崩溃，秦廷敬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是不是自己下手太狠，早该跟她透露点口风。

正欲上前安慰，杜清瑶却猛地抬头，满眼愤怒地瞪着他：“这就是你所谓的对策？”

秦廷敬点点头：“对啊，这下没人催酒了，而且他们走了，咱们的供应缺口不也变小了么？”

看到秦廷敬这般态度，杜清瑶彻底爆发，宛如一只被激怒的母豹，声嘶力竭地喊道：“是没人催了，可我们失去了将近一半的生意，还把他们全推向了竞争对手那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把杜家毁了！”

“那天不是说得好好的，酒庄的事全交给杜家，你不插手，怎么现在……”

“我之前那么信任你，还以为你真有什么锦囊妙计。”

“既然你啥都不懂，就别在这儿瞎指挥！”

她眼中饱含绝望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不让它滑落，倔强地仰视着秦廷敬。

在秦廷敬面前流泪，是她最后的尊严与坚守。

秦廷敬平静地注视着她，任由她发泄完毕，才缓缓开口：“是我糊涂，还是你糊涂，抑或是你不愿面对现实？”

杜清瑶闻言，身体微微颤抖，目光第一次闪躲起来。

“你其实明白的，对不对？”秦廷敬坚决地让她直视自己：“从一开始，这些人就注定无法挽留。”

“他们是京城响当当的大掌柜，家大业大，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熬不住了？”

“他们今天敢结伴登门，就表明他们早有备选方案。”

“你心底清楚，自从你爹骤然离世，这祸根就已经埋下，你没有老当家的那份威信。”

“他们就是瞅准了你软弱可欺，仗着你是女流之辈使劲压你。”

“所以甭管你嘴皮磨破，他们早晚得撤，无非是早撤还是晚撤的区别。”

“我呢，只是提前把这个残酷真相给挑明了。”

秦廷敬的话让杜清瑶再也忍不住，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没错，她清楚得很，她什么都明白。

但她还是想抱一丝侥幸，祈祷事情不至于恶化到这步田地。

擤了擤鼻涕，她重新抬起头：“既然你洞若观火，那你准备怎么应对？”

经秦廷敬这么一分析，杜清瑶确信这位龙公子并非一窍不通的门外汉。

既然如此，他必定藏着真正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