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您一番话力挽狂澜，咱们赢得漂亮，怎么还火气这么大？”

张太傅心里纳闷，明明是陛下保住了岳父，挡住了恭亲王的攻势，还反手废了对方的庶政攻势，清理了一批敌方的棋子，安排了自己的人。怎么看，都是大获全胜，陛下咋还不高兴？

秦廷敬摇摇头，叹了口气：“魏老，你有所不知，这次虽胜，但损耗了咱们的底蕴，我藏的一张好牌，也被迫提前亮出来了。”

张太傅想了想，恍然：“陛下是指那些官员？”

秦廷敬点点头：“淘尽黄沙始见金，这批忠心又能干的人，我本打算留到最关键时刻，用来稳定恭亲王倒台后的局势，现在，却只能用来堵住这十几个小漏洞。”

“他们虽然未来还能用，但已不是秘密武器了。”秦廷敬又叹了口气，“提前动了这步棋，我现在手上可就没人了。”

张太傅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这么一分析，似乎还真是得不偿失。

“还有，”秦廷敬接着说，“今天的事，让朕发现了更多问题。”

张太傅追问：“还有什么问题？”

“一是，只要我没人可用，恭亲王用罢官这招就永远有效，我们束手无策。这次是意外，双方都没准备，人少我还能补上。但若真有三分之一朝臣罢官，我就头大了。”

“我虽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可一个月后呢？”

秦廷敬话一出，张太傅脸上立刻浮现出后怕的神情，这事儿真是险恶得很。想象一下，要是真发生了，脊背都要发凉，关键在于，如今的赵傅，确实有本事把这事儿办成。

“还有第二点。”秦廷敬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一抽：“我原以为岳父大人重返朝廷，会是朕和赵傅较量时的那根定海神针，可今天一看，这神针问题多多啊。”

一想到顾德全在朝堂上应对各种情况的样子，秦廷敬就觉得脑瓜疼。

“我这位岳父，真是太固执，太守旧了。”秦廷敬大感头疼：“他根本不是一个称职的政治家，倒像个品德高尚的君子。”

“说他有问题吧，还真挑不出刺来，一心为国家，忠诚于军队，爱护百姓，行事坦荡，是做官做人的模范。”

“但这样的模范做吉祥物凝聚人心还行，真要搞派系斗争，就玩不转了。”

他原本只想找个既受自己信赖又有极高威望的人来当这个定海神针，岳父恰是合适人选，可今天的朝堂表现，真是一言难尽。

岳父和曹渊不一样，曹渊性格直率，不喜欢拐弯抹角，让他干实事还行，要他去搞政治斗争，他脑袋里装不下那么多弯弯绕绕。

岳父呢，虽然看得清门道，明白其中的曲折，偏偏因为心里那份顽固的坚持，宁愿走直路也不愿绕弯。

张太傅听了这话，也扯了扯嘴角，接着说：“陛下，话也不能这么说，顾大人还是有他的优点的。”

“像顾大人这样身正不怕影子歪的人，只要自己行得正，就没有人能再像今天这样让他陷入圈套，他就是一根坚挺的定海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