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棘手得很，要想重新站起来，就得在腰上动手术，但这一刀下去，哪怕是医术高明如许悦，成功的概率也不过五成。而且，即便侥幸活下来，身体也会元气大伤，一辈子虚弱无力。

利弊已经摊开给他们了，最终决定还得他们自己拿主意。

张游一听就急了，说什么也不同意柳儿冒这个险。

反倒是柳儿，性子刚烈，铁了心要许悦动手，哪怕只有五成的胜算，只要能重新站立，她就满足了。

众人轮番劝说，柳儿却摇头坚持，眼神坚定地望着张游：“与其一辈子瘫痪，没法好好陪你，反而拖累你一生，我宁愿选择结束这一切！”

“搏一搏吧，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秦廷敬一进门，就看到这番情景。听了柳儿的话，他心中感叹，真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啊。

他想了想，问向许悦：“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只有五成的把握吗？”

许悦郑重地点了点头：“作为一名大夫，我在医术上绝不撒谎。”

“确切地说，连五成都不到，我一生中治疗过八十六例类似病例，只救活了四十二个，而且术后个个身体虚弱，体力远不如从前。”

她看了看床上神情坚毅的柳儿：“她出身江湖，有些武功底子，身体素质不错，所以存活的概率稍高些，但也不会超过五成。”

这时，柳儿毅然决然地对许悦说：“许神医，我已经决定好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接受！”

在柳儿以死相逼之下，张游最终妥协，不再反对，只能带着恳求的眼神望向许悦。

许悦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准备吧，越早开始，手术范围就越小。”

正当这时，秦廷敬突然插话：“先等等。”

他转向许悦问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成功率这么低？不就是在腰上切几刀，理论上不应该致命啊，怎么会这么危险？”

许悦叹了口气，解释道：“确实，在腰上动刀本身并不致命，真正的威胁在于手术后的情况。”

“不管我多么小心谨慎，在手术后，病人总会莫名其妙地发烧，伤口感染溃烂，挺过去了就能活命，但身体元气大伤；挺不过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以啊，我最头疼的就是动刀子，不管病得多重，只要一开刀，风险就像山一样压过来。”

许悦的话让秦廷敬灵光一闪：“你是说，问题出在术后感染上？”

他猛然意识到，这里是古代，医疗技术和现代天差地别，什么无菌手术室，消毒设备，这里连影子都找不到。

大夫们赤手空拳，拿着沾满细菌的刀具给人开膛破肚，再用同样脏兮兮的线缝合，病人不感染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