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次没出事，万一出了人命，那可就不止是一两个人的事了。

“那就不需要朕再多说了。”秦廷敬坦诚地开口：“益州的瘟疫，是恭亲王和他的幕后主使联手搞出来的，目的是要京城响应，逼朕下罪己诏，这些想必您能看透。”

“而且，曹渊病倒了，益州那边群龙无首，几个地方官已经有聚集屠杀的念头了。”

“为此，朕已经决定，明天出京，亲自去益州指挥抗疫。”

封富财听了这话，这才正眼看向秦廷敬：“你是认真的？”

这事他也有所耳闻，但他以为秦廷敬只是在做表面文章，至少在他的印象中，这位陛下不是那种为了百姓牺牲自己的人。

“朕已经派心腹先行，明早朕必定出京。”秦廷敬的眼神清澈坚定。

接着恭敬地向封富财行了个礼：“朕这一走，京城空虚，恭亲王肯定不会闲着，没有一个足够地位的人坐镇主持，朕不放心。”

“所以朕这次诚挚邀请师父入朝，来制衡恭亲王。”

“师父，恭亲王能为了武状元暗杀有前途的寒门子弟，能为了扳倒朕而制造瘟疫，他为了权力能做出更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所以，师父这次出山，不是为了帮朕，而是为了帮未来可能被恭亲王所害的天下苍生。”

秦廷敬这番话说得诚恳，封富财听了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陛下，知道你聪明，但也别把别人当傻子。”

“你那点小心思，老夫上次就知道，只是懒得揭穿罢了。”

“但如果你以为可以用同样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刺激老夫，让你摆布，那你就太小看老夫这几十年的智慧了。”

秦廷敬闻言一愣，随后连忙要解释：“师父，我……”

“你不必解释，”封富财摆了摆手：“这大纵王朝朝堂，这天下，能够危害黎民百姓的人太多了，没了恭亲王也会有其他人。”

“今天你让我以拯救黎民的大义出手对付恭亲王，明天也可以用类似的借口，再次请老夫出手帮你，就像上次武举的事情那样，不是么？”

“你以为有了上次成功的一次先例，这次就会更容易，毕竟老夫已经帮过你一次了，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最后习惯了，不入朝堂也相当于回归了，是吧？”

秦廷敬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看着封富财。

封富财露出冷笑：“真以为我们这群老骨头都是那么好糊弄的么，陛下你别忘了，老夫当年是太子太师，陛下的帝王心术，可是老夫教的。”

“你用这种手段对付老夫，还指望把老夫蒙在鼓里，做你眼中被利用的傻子？”

秦廷敬无话可说，连忙再次恭敬地行了个礼：“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父，没错，朕这次请师父出山，的确有私心，但最主要的原因，的确是刚才说的那些。”

“哼，如果不是这样，老夫早就把你赶出去了，还会跟你啰嗦这么多？”封富财冷哼一声，接着说：“老夫今天说出来，主要是想提醒你，别把老夫当傻子，想利用我可以，很多人都有这个心思，但别耍那些小心眼，坦诚一些，才是正道。”

“多谢师父的教诲。”秦廷敬点头，心想姜果然是老的辣，不愧是帝师级别的人物，先帝所选托孤三贤臣之一。

他的这点小聪明，对付像恭亲王这种利欲熏心的人还好，遇到封富财这种真正洞察世事的大智慧者就不够看了。

原来人家上次就看穿了，不过是为了大纵王朝的根基和苍生，可以没有点破，默默配合罢了。

但这一次再用这种手段，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