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直接且尖锐,让两人一时语塞。
周奕宏继续平静地说:“答案很简单,和益州刺史秦廷敬、长史周海忠一样,你们之所以能够成为高官,是因为万岁的特别提拔。”
刘禹微微点头,似乎有所领悟。
接着,周奕宏的话令人震惊:“因此,这些人表面上针对的是我们,但实际上他们的目标是站在我们身后的万岁。”
刘禹脸色骤变,猛地站起来质问:“周奕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奕宏冷静地看着他,慢慢地说:“大人心里清楚我说的是什么,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刘禹冰冷的目光锁定在周奕宏身上。
周奕宏继续说道:“如果此事不涉及益州长史周海忠,我也不会说出这些话,若您真想置身事外,那我就此打住。”
刘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终,他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刚才太冒失了!周先生,请继续。”
周奕宏深吸一口气,向两人深深鞠了一躬:“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伤及两位的名声,请不要介意。”
刘禹和罗天华点头表示理解。
周奕宏稍作停顿,然后开口:“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论是益州还是丽州,那些官员并不配他们的职位,甚至包括您,刘大人。”
刘禹微微点头,他原是个六品小官,只因随驾来到丽州才升为刺史。
虽然同僚都说他是走了好运,但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何偏偏是他得到了这个机会呢?现在看来,这或许和他的平民出身有关。
周奕宏接着说:“如果这些平民出身的人成了官员,那谁的利益会受到威胁呢?”
罗天华想了想,回答道:“我们虽是官员,却没有世家的推荐信,这显然损害了世家的利益。”
周奕宏点了点头:“若只是几个州发生这样的事,还不算严重,但若这几个州治理得很好,皇帝会如何行动?”
刘禹抱拳答道:“陛下英明,自然会推广良策。”
刘禹立刻明白过来,这意味着动摇了世家的根本,世家之所以能掌控朝廷,在于他们有钱、有地位,并且掌握着举荐平民成为官员的权利。
而一旦平民不再依赖世家,世家对朝廷的影响力就会逐渐消退,不出十年,当老一代的世家官员退休后,新上任的将是平民子弟,世家最多也只能算是富有的家族罢了。
这对世家而言,是绝不能容忍的,因此,他们要将这种变化扼杀在摇篮里。
刘禹试探性地问道:“所以……”
于是,罗天华站起身来,冷冷地说:“这个周员外就是世家的棋子,他在益州挑衅周大人失败后,被世家抛弃了,他的死对于世家来说却是件好事,可以借此机会攻击几位官员。”
三人互相看了看,意识到无论他们愿意与否,自从成为官员那一刻起,就已经卷入了这场世家与皇权之间的斗争,而且无路可退。
尽管不愿承认,刘禹也明白对方所说的是事实。
他皱眉看向周奕宏,叹气问:“周先生,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奕宏思索片刻后,同样叹了一口气:“查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