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婶子做饭不能说难吃,只能说能吃。
吃习惯了,也就好了。
但这次可不一样了!金黄色的鸡汤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每一块鸡肉都裹满了浓稠的酱汁。轻轻咬一口,便会爆出汁来。
还有,他不记得他家什么时候买蘑菇了啊。
“媳妇?”田富贵又开口问道。
田婶子从旁边抓起一把葱花,均匀的撒在锅里,这菜便是烧好了。
她一边盛着,一边解释:“鸡和蘑菇都是郝强送来的,而且还帮我处理好了。”
“郝强?”田富贵一愣。
“是啊,不然呢?难不成我还真的把给闺女出嫁准备做桌的鸡都杀了啊。”
“不光是鸡和蘑菇,郝强还送来了10斤野猪肉,都是腿肉,我已经用盐冻上了,他说你不爱吃兔子,等到时候美珍把帽子做好了再送来。”
天富贵嘴角抽搐。
他咋会不爱吃兔子,他那就是个借口...他就是不好意思收。
“他给你就收啊?”田富贵下意识回了一句,但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人家说是感谢你上次帮忙分家和照顾他妈的,你还别说,我瞧着这孩子分家之后越活越潇洒了。”
“你说,会不会真的是老郝家那个小娃娃是个邪祟啊!”郝萍萍那次的阵仗闹得太大了,村里但凡是能下地几乎都去了。
“别胡说,干部带头搞封建迷信,你想我被抓啊。”田富贵两根粗粗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我就是随口说说,不然你咋解释老郝家最近天天出事?”
“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以后离老郝家远点,别跟郝大勇玩,万一被传染了可咋办。”
说完,田婶子就端着菜出去了。
田富贵砸吧着嘴,口腔里隐隐还有鸡肉的香味。
也许...
老郝家真不吉利?
...
郝强分肉的事很快便传进了郝大勇的耳朵里,气得他又在老屋里发了好一阵脾气。
只是和之前不同,再也没有温顺的老妻帮他收拾烂摊子。大儿媳刘梅更是不会惯着他,他嗷嗷一句,她能嚎三句。
他乱扔东西,她就能把东西捡起来丢到他炕上。
偏偏,他还有三个大孙子在,他也能忍气吞声。
喝了两碗寡淡的能倒影出他褶子的稀饭,郝大勇疲惫的躺回了炕上了。
看着脏兮兮的窗户,破败的被絮,他的眼睛忽然有些干涩。这日子,怎么忽然就比那黄莲还苦了呢。
不过还有一年小儿子就毕业了,等到他毕业分配了工作,自己直接就去省城,到时候...哼哼...
想着宽大敞亮的楼房,郝大勇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
强记小馆。
林美珍早早就煮了饭菜,烧好了热水。
想到婆婆,她甚至还在宋大娘的建议下弄了个火盆。
虽然里面就放了几块煤,但不管怎么说,跨过去,那晦气也就没了。
“8只兔子,又肥,我瞧着除去帽子,还能给你弄个手套。”林美珍看着兔子,脑子里已经自动浮现出了成品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