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之町。
又称南都。此地曾经是著名的“平城京”,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都。
正义甫一走在町中心的街道上,周围名寺古刹鳞次栉比,座商人以及制作手工产品的小摊贩在街道上吆喝叫卖,町民牵着孩童行走在街道上,四处充满着宁静祥和的氛围,给人一种浓浓的人间烟火气息。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啊!”
正义感叹道,忽然迎面走来一名白髯老者,正准备上前询问柳生新阴流道场的位置,却莫名闻到一股檀香。
默然抬头与那白髯老者对视一瞬,精神竟是恍惚了起来。
“你要找谁?”
耳边传来沙哑低沉的声音。
正义莫名其妙地回答道:“师范柳生宗严。”
“新阴流的道场在兴福寺多闻院旁边,外来的,你们路过多闻院一定要记得布施……”白髯老者缓缓说道。
旋即,正义只觉得檀香消弭,身后也传来了家臣们的呼唤声。
“家主大人,您在这里干什么?”
蜂须贺正胜疑惑道。
正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对着寺院的墙壁,心中惊疑不定,猛地转过身,那白髯老者却早已消失不见。
奇怪了……
竹中半兵卫似乎察觉到正义脸色难看,问道:“家主大人生病了?”
正义摆了摆手,指着寺院问道:“我不要紧。里面就是福兴寺吗?”
蜂须贺正胜点了点头,道:
“正是。福兴寺乃是藤原寺的氏寺,曾经因此掌握权势,镰仓室町幕府将大和国守护之职赐予给这座寺院。”
正义往后退了几步,以目力也望不到寺院的边缘,想起之前白髯老者的交代,说道:
“准备二十贯布施钱吧。”
两位家臣皆是诧异地对视一眼,开始着手准备。
片刻后,三人进入多闻院,却发现里面没有一位僧侣迎接,于是留下正义二十贯后转身离开。
在正义等人走后,那神秘的白髯老者再度出现,不声不响地将二十贯钱取走。
然而就在这时,一位四十多岁的僧人手持禅杖,瞪大了眼睛朝着白髯老者抡了过去,怒斥道:
“果心居士,你还敢骗取多闻院的布施,最近福兴寺的恶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被唤作果心居士的白髯老者,此刻却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戏谑声音,“桀桀桀……”
砰!
烟雾瞬间升起,中年僧人咬牙切齿道:
“佛门清净之地,你不要再来了!”
“老秃子,大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二十贯就当做大爷的差旅费了,若是不爽,就到信贵山城找松永久秀讨要吧!”
“你……”
中年僧人用禅杖打散烟雾,果心居士的身影也已消失不见,“事关福兴寺的名声,我得赶紧追上那三名武士阐明事情原委才是!”
心念至此,中年僧人朝着正义等人赶了过去。
……
柳生新阴流道场。
“嘿……喝……哈……”
今日柳生新阴流与宝藏院流的弟子切磋武艺。
而坐在上位判决的二人便是两家道场的师范。
神色肃穆,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便是柳生宗严,在他身旁的光头师范便是宝藏院胤荣。
两人在讨论完各家弟子的优缺点之后,宝藏院胤荣双手抱胸,习惯性保持着善意的笑容,语气却格外深沉道:
“宗严,你听说了吗,前段时间浅井家惊现足利义辉公的爱刀,三日月宗近。”
柳生宗严眉头微微一蹙,回应道:
“浅井家否认了这件事,我想应该是假消息。”
宝藏院胤荣深吸一口气,眼神动容道:“曾经我们有幸目睹过三日月宗近,真是可惜了啊,我倒是希望它能有一个比将军大人还要伟大的继承者。”
“我也希望如此。不过在乱世之中,我们教导弟子武艺,就是为了让他们能保护自己,为这个时代献出一份力量,至于比将军更伟大之人,我从未想过。”
“这便是无刀取的精髓啊……”
宝藏院胤荣感叹道,“宗严虽没有皈入佛门,但已有一颗佛心了。”
他们二人皆是向剑圣上泉信纲讨教过武艺,自然也是剑圣众多门人弟子中最为出类拔萃之辈。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沙哑的呼喊声。
“呔!你们放开我!我要向两位师范大人学习武艺,为兄长大人和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宝藏院胤荣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好似知道对方的身份,捂着脸颇为无奈道:
“他又来了……”
柳生宗严双手抱胸,叹道:“此子杀心太重,唉,看他可怜,我再开导一下吧……”
片刻后,一位满脸络腮胡,浓眉大眼的黝黑青年,他大踏步地来到两位师范面前,眼神中带着期盼,道:
“拜见两位师范大人,请你们把武艺全都传授给我!”
这名青年便是历史上被称为“海贼大名”的九鬼嘉隆。
九鬼嘉隆原本是志摩九鬼氏的次男,九鬼一族掌控者整个志摩国。但是,曾经被驱逐的志摩七岛众的势力逐渐恢复,再度兴起战事。
由于长男九鬼净隆战死,九鬼党再也组织不起抵抗的力量,从此海贼根据地,鸟羽之砦被志摩七岛众占领,熊野水军名存实亡。
背负着家族命运的青年,亡命天涯,来到奈良期盼能学有所成,举大旗收复领土。
柳生宗严得知青年背景,便与宝藏院胤荣商议,最终决定不能收其为弟子。
“柳生新阴流不赞同以杀戮来磨炼剑技,更不会为了鲜血而学习武艺!”
柳生宗严居高临下,目光一扫,似乎也是对门下弟子朗声说道:
“不杀人,我们以不被杀为胜!这便是‘无刀取’的真正精髓!”
九鬼嘉隆眼眶通红,不甘道:
“鄙人背负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唉,你还是另寻出路吧,我们两个流派并不适合你。”宝藏院胤荣叹息道。
九鬼嘉隆踉跄倒地,双目失神,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然而话音刚落,门外便有弟子唱名。
“师父,织田家家老,羽田正义求见!”
此话一出,道场内立刻出现骚动。
“织田家不是正在攻打伊势吗?怎么跑到我这来了?”柳生宗严疑惑不解。
“大和国现在的守护代松永久秀便属于织田家,还是见一面吧。”
“嗯。”
……
“原来如此,以外交手段令敌人臣服,虽然织田家讨伐国司北畠家违背道义,但能让双方减少伤亡的方针在下还算是认同。”
正义心中欣喜,道:“师范愿意帮助我们吗?当然,我方愿意出一千贯作为您的出场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