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
翌日,织田信长的主力抵达京都,耗时不到三日,稍作休整后立刻对高槻城发动进攻。
呼应三好军的和田惟政家臣,入江春景先是见到三好三人众率领残兵旧部撤回饭盛城,然后紧接着就遇到织田信长的七万大军。
入江春景哪里见过如此盛大的场面,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写了数道求救信给三好家,却犹如沉入大海一般不见回信。
“完蛋了……”
入江春景跪在地上,无奈投降。
有时候站队真的很重要,入江春景就是听信谗言,盲目地认为长期统治京都的三好政权势力庞大,就算是强弩之末也比织田信长这个从乡下来的大名强大许多。
赶走和田惟政之后,入江春景失去了幕府这个保护伞,织田信长决意杀鸡儆猴,不再原谅他的背叛而处以极刑。
至此,京都的一场危机终于解除。
不过,织田信长在经历多次战役后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次出兵都要获得相对应的利益。
这一次,赶走三好三人众的织田信长要求堺町交出八万贯矢钱,也就是军费。
虽然这件事一直交给今井宗久从中调停,但仍旧是阻力重重。
信长正好可以利用此次战役的威名,对堺会合众进行施压。
而那些重利的堺町商人在看到原本仰赖的三好三人众被织田信长击退,毫不犹豫地献上矢钱臣服于织田家。
如此一来,织田信长成功的扩大了畿内的势力。
对于三好家而言,没有堺町商人源源不断地提供军费上的援助,其内部逐渐出现两种不同的声音。
三好家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三好三人众为首的主战派,另一派则是以三好义继为首的投降派。
于是,三好家彻底分裂,三好长逸带着三好家的家臣独立移居胜瑞城,分割了三好家四国的领地,而三好义继得到近畿地方,居城饭盛城,同时得到堺町毗邻的岸和田城等数座城砦。
从此以后,除了本愿寺的势力,织田信长成为近畿的实际支配者。
局势稳定之后,织田信长开始整备军务与内政,暂无战事发生。
处理完所有事情,织田信长从高槻城来到京都。
京都御所。
正亲町天皇得知织田信长讨取国司北畠具教并派兵支援足利义昭这件事后,立刻大摆宴席想要为织田家与足利家之间的矛盾进行调停。
宴会上,九岁大的皇子诚仁亲王亲自为织田信长和足利义昭斟酒。
织田信长看到诚仁亲王恭敬的可爱模样,心中对他甚是喜爱,朗声大笑道:
“感谢皇上礼遇,有诚仁亲王亲自倒酒,我今天可要多喝几杯才行啊!哈哈哈!”
说罢,织田信长还伸手捏了捏诚仁亲王的脸蛋。
此状顿时引来足利义昭的不满。
足利义昭冷着脸道:
“阁下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诚仁亲王毕竟是皇上嫡子,继任大统,怎能随意做出如此僭越的行为?!”
织田信长闻言心中不快,皱起眉瞪了过去。
这一刻,会场上所有人都察觉到气氛压抑。
饶是年幼的诚仁亲王都被两人身上所散发的迫人气势吓退半步,挠了挠头,咧嘴道:
“织田大人就像是父皇那般揉一下我的脸而已,将军殿下,请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父皇?!
足利义昭连忙劝说道:“殿下,他又怎能与皇上相提并论呢?!”
织田信长压下火气,冷哼一声:“我记得某人曾经想认在下为御父呢!在下就不说他是谁了!”
“你!”
“行了!”
上位,正亲町天皇笑容可掬地举杯,对两人款款道:
“自应仁之乱后,京都再也没有像今日这般安宁了,将军殿、弹正大弼殿,我们生在战国乱世,好不容易大家能聚在一起参加宴会,不如看在朕的面子,你们重归于好吧!”
“既然连皇上都如此说了,臣如果再拒绝的话那就驳了皇上的面子。”
足利义昭同样举起酒杯,“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吧,弹正大弼殿下!”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聚集在织田信长身上。
织田信长看向身旁的羽田正义,忽然开口道:
“正义,你说这一杯酒我该不该喝?”
此话一出,足利义昭脸色大变。
在场众人皆是知道六条本国寺合战之后,足利义昭是如何排挤,甚至赶走羽田正义的。
现在,织田家的家臣们深知正义对将军家心有怨气,织田信长这是公然要为羽田正义讨一个公道啊!
正亲町天皇亲自下场,拉起足利义昭的手来到信长和正义面前。
“这位年轻的织田武士毕竟救过你一命,将军殿作为天下武士的榜样,应当做好表率才是。”正亲町天皇语气和善道。
足利义昭表情阴晴不定,犹豫半晌,迫于皇室压力老脸一红,不情不愿道:
“羽田正义,我为我粗鲁的行为道歉。”
正义翻了个白眼,“我还是喜欢你当初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
足利义昭指着羽田正义,妏怒道:
“你一个乡下出身的武士,我如此高贵的身份向你道歉,别给我得寸进尺啊!”
正义瘪瘪嘴,甚至吹了个口哨。
“我都给你道歉了,还不行吗?!”足利义昭看了眼正亲町天皇,声音低沉道。
正亲町天皇拉起正义的手,言辞恳切道:
“正义,卖朕个面子。”
信长适时地递给正义一个眼神。
正义点到为止,点头道:“家主大人,这杯酒我替您喝了!”
说罢,正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正亲町天皇对信长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织田信长朗声笑道:“他可以代表我。”
足利义昭见状,心中愤懑。
可恶,竟然用羽田正义来羞辱我!织田信长,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