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见到家主大人还不行礼?!”竹中半兵卫厉声喝道。
以他传统军师的眼光,很难接受前田庆次这种目无法纪的倾奇者。
正义摆了摆手,说道:“我暂时任命你为足轻组头,留在我身旁保护我的安全吧!”
前田庆次闻言掏了掏耳朵,一脸轻蔑道:“什么嘛!竟然只是做个亲卫,还以为能让朝仓家看看大爷天下第一武将的风姿呢!”
不久之后,织田信长本阵到来。
松平家康也集结了大军前来支援。
于是,在天筒山城之中,两家大名与重臣商讨朝仓攻略。
松平家康率先开口,道:
“金崎城是通往越前的入口,应该谨慎地进攻最为妥当!”
织田信长眯起眼睛沉声道:“嗯……可是我不希望浪费太长时间……”
于是,织田信长决意在天筒山城攻陷的当晚,对金崎城再次发动夜袭。
只有两千守军的金崎城根本无法抵抗织田-松平联军,数万大军强攻,仅需一夜,联军的铁蹄便彻底踏平了这座城池。
接下来,只要穿越了北面险峻的木芽岭,前方的道路便一马平川,朝仓家便再也无力抵抗联军的进攻。
如今的朝仓家,简直就是织田信长砧板上的鱼肉。
织田信长下令全军休整一日,第二天清晨对朝仓义景的居城,一乘谷城发动总攻。
就在当晚,一乘谷城,天守阁。
滚滚雷云从南方裹挟怒涛之势汹涌而来,一道惊雷自苍穹之上轰然炸响,仿佛点亮了整片天地。
上位,一名手持礼扇的中年男子,在无数渴望胜利的眼神中,舞起了敦盛。
鬼魅魔幻的舞姿亦如当年织田信长面对今川义元那般,令人绝望窒息的气氛犹如跗骨之蛆,层层渗入人心。
轰隆!
伴随着又一道惊雷炸响,绵绵细雨漫天挥洒。
噔噔噔……
只见中年男子碎步舞到门外,迎着冰冷的雨点,高声吟唱: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七月甘露兮饮虏血,朝仓儿郎兮斩佞臣!”
舞敦盛,诵诗词之人便是朝仓家的大名,朝仓义景。
同骏河的今川家相似,出身名门的朝仓家历代喜文,应仁之乱后使得京都许多公卿贵族逃亡越前,极大的繁荣了一乘谷城的平和文化,产生了当代第一儒学家清原宣贤等著名文人。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朝仓义景便犯了和今川家同样的错误——
重文轻武。
但不得不说,文学造诣极深的朝仓义景立刻点燃了群臣的激情。
众家臣听后无不睚眦欲裂,欲与织田信长决一死战。
“家主大人,我们和织田小儿拼了!”
“不错!朝仓家的荣誉由我们来守护!”
“若狭武田家被屠灭,我们绝不能赴他们的后尘!”
“杀!”
“杀了他们!”
“讨伐乱臣贼子!”
“哦!!!”
朝仓义景向一众家臣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眶湿润道:“感谢诸君为朝仓家抛头颅洒热血,历史会记住每一位英雄的名字!”
说罢,朝仓军带着必死的决心,以举国三万兵力,于翌日清晨向金崎城进军。
朝仓义景当晚就集结了一万足轻,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一乘谷城。
这天夜晚,风雨大作,雷鸣自九霄之上炸裂天际!
小谷城,天守阁。
“家主大人,朝仓家使臣朝仓景镜已经在大雨中跪了八个时辰了!再跪下去他活不过今晚!”
海北纲亲皱起眉头焦急道。
如今,浅井家海赤雨三将跪伏在浅井长政面前。
身为越前的邻国,当织田-松平联军攻入天筒山城不久之后便得到消息。
浅井长政看着广间外跪在暴雨中的声音,他表情复杂,咬牙道:“我与信长有盟约在身,他又侍奉公家,我岂能背叛之?!”
赤尾清纲朗声道:“织田信长狼子野心,朝仓家与浅井家历代同盟,互相帮扶,可以说没有朝仓家我们根本无法从京极家彻底独立!”
雨森清贞高呼道:“唇亡齿寒啊!家主大人!朝仓家若是被灭了,我们浅井家还能苟延残喘多久呢?!”
“可恶!”
浅井长政眼中喷着火焰,怒道:“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织田信长这是要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啊!”
话音刚落,外面淋雨的使臣,朝仓景镜倒在雨水之中。
雷光乍现,映照得那一颗颗被渐起的雨珠散发着耀眼的光晕,落在浅井长政的眼里,仿佛从中看到了与朝仓家并肩作战的日子。
咯噔!
浅井长政的内心触动,心脏砰砰直跳。
最终,他拔出太刀,下达命令:
“出兵——”
“讨伐织田信长!!!”
“哦!!!”
“杀!!!”
……
“家主大人,朝仓义景从一乘谷城出兵,向我军袭来了!”
前线忍者来报。
织田信长闻言冷笑一声,道:“赶着下地狱吗?正好成全你们!传令下去,准备展开野战!”
“哈!”
织田军在雨中疾行,势如破竹。
正当一切都进展顺利的时候,从小谷城方向赶来一名急使。
“小谷城的僧侣……你过来干什么了?”织田信长不解道。
“南光坊天海大人命我送来这个……”
急使递出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两颗舍利子。
“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正义带着家臣们闻讯匆匆赶来。
正义见状心头一紧,“袋子两端绑着绳子,恐怕指的是朝仓家和浅井家,里面的舍利子就像是我们联军……”
织田信长立刻会意,“难道是……”
“我军要被夹击了!”
正义心中明悟,陡然大喊:“大家快撤!浅井家背叛我们了!”
轰隆!!!
“在狭路之中腹背受敌么……”
大雨滂沱,正义猛地转过身来,下一刻所有人都当场震惊。
信长大人竟然——
竟然——
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