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井长政,你就是个三姓家奴……”
很快,上方传来一道气息不稳的声音。
“浅井家曾是京极家的家臣,后来也附庸过六角家,你说我是他们两家的家奴我也认了!可是,明明是两家,何来三家之说?!”
木下小一郎咧着嘴,指着浅井长政的鼻子骂道:
“难道你不是朝仓家牵出来的小狗吗?!否则朝仓家有难的时候,你那么着急干什么?!现在受到欺负,又摇着尾巴讨好朝仓义景!”
“你!”
砰!
浅井长政两眼一黑,踉跄后退,喃喃低语:
“出阵。”
众家臣皆是一愣,海北纲亲侧过身出言问道:“家主大人?”
“出阵。”
“您说什么?”
“出阵啊!!!”
浅井长政捶胸顿足,指着南面飘扬的木瓜纹旗帜,哇哇大叫起来。
“全都给我杀出去!!!我要织田信长死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浅井长政会如此癫狂,连忙出言劝慰。
然而此时的浅井长政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犹如一头发狂的猛兽,拔出太刀怒吼道:
“全军出阵!”
“……”
嘟嘟嘟……
擂鼓声如雨点般急促地响了起来,城楼下的木下小一郎等人见状面露喜色。
“本多正信,敌人出阵了,我们快回去通报消息!”
“木下大人的辩才,鄙人平生仅见哇!真厉害!”
“哈哈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要开战了,我们快撤!”
“哈!”
……
“家主大人、信长大人,浅井长政那家伙出阵了!”
木下小一郎带着御咄众匆匆赶来汇报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柴田胜家、池田恒兴、森可成等大将早已目光灼灼,战役盎然。
“你小子真行啊!竟然还真的把浅井长政骂出来了!”
柴田胜家神色激动地拍了拍小一郎的肩膀,大笑道,“家主大人,我们准备布阵迎战吧!”
这一次织田信长并没有草率行事,谨慎道:
“从小谷城出来到织田现在的本阵仅仅只有两町的距离,根本无法容纳数万人的平原野战。而且敌人一旦醒悟过来随时都能退回城内,导致我军无法对浅井-朝仓联军造成致命打击。”
正义认可地点点头,道:“家主大人,我们把他们拉出来,以姊川为界进行军事部署。”
“好!”
织田信长当即答应下来。
从云雀山直到横山城所在的横山,这里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地带,名为“姊川”河流自东向西流经此地,最终汇入琵琶湖。
织田势甫一从云雀山退下,浅井军便迅速展开追击。
织田信长留下五百铁炮手与五百弓众,交给侍大将佐佐成政、梁田广正、中条家忠负责轮流殿后。
于是织田军主力有序后撤,在第二天清晨抵达横山脚下。
横山城所在的大山,从上方俯瞰下去就像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巨龙,横山城位于“龙颈”部,织田信长则是在北侧的“龙鼻”布阵。
由于背后有丹羽长秀和美浓三人众,他们都是骁勇善战的军事高手,织田信长没有后顾之忧。
横山城的西北方一片平原,再无险要可以防守。
松平家康率领五千人在织田势西侧布阵。
以姊川为界,浅井长政在东边野村布阵,朝仓景健在西边三田村布阵。
南北两大势力对峙的局面就此形成。
很显然,浅井长政是想正面牵制织田军主力,然后由朝仓军从西边侧翼,对力量薄弱的松平家康进攻。
大战一触即发。
朝仓军在三田村不断地对南岸的松平家叫骂,以铁炮挑衅。
“松平家康,你就是个缩头乌龟,有本事过来咬我啊!”
“哈哈哈!三河武士不过一群酒囊饭袋,赶紧滚回乡下去,你们不配当武士!”
“从今川家独立的大名,只配给别人当狗!”
“……”
战场上的叫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从前线回来的服部半藏瞬间出现在松平家康的军帐中。
“家主大人,鄙人这就去做了他们!”
松平家康脸色冰冷,气得眼冒金星,努力压下心中怒火,沉声道:
“虽然你擅长忍术,但这是在战场上,而且我不愿意用你的性命去换一个朝仓景健的命!”
“可是他们骂得太难听了,我军迟迟不发兵出战,士气会越来越低靡!”
松平家康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挥:“传我命令,全军出击!”
“哈!”
就这样,姊川之战从松平军这边率先打响。
开战不久,素有“日本之张飞”、“战国第一猛将”的本多忠胜,以及历史上“德川四天王”之一的榊原康政,他们正值年轻气盛,热血方刚的年纪,率先冲入敌阵,连斩朝仓军三员大将。
气宇轩昂的本多忠胜手持长枪,挑起朝仓家大将黑阪备中守,引声高呼:
“三河儿郎们,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给我杀啊!!!”
“哦!!!”
榊原康政则是高举朝仓军大将小林瑞周轩的首级,鲜血挥洒大地,与本多忠胜呼应道:
“死战不休!冲啊!”
“杀!!!”
“……”
在两人的鼓舞下,松平军以不畏生死的勇武精神与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朝仓军展开激烈的战斗。
激战正酣之时,松平军甚至以最初的五千兵力将朝仓军总大将朝仓景健的部队团团包围。
此时,坐镇中路的松平家康再也按耐不住激动之色,立刻下令道:
“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斩杀朝仓景健!”
“哈!”
松平家康暗自捏了一把汗,心中祈祷。
一定要成功啊!
然而下一刻,佐和山城的矶野员昌引军一千五百人前来驰援,而朝仓景健手下真正的猛将,手持一柄七尺八寸的大砍刀,大杀四方!
“家主大人,我们要撑不住了!”
“纳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