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大人,这是长岛城的投降书!”
津岛,织田本阵。
军帐里传出一道惊讶的呼声,众家臣纷纷向泷川一益投去惊疑不定的眼神。
织田信长跨步上前接过投降书,亲自骑着小云雀来到河岸边上。
只见对面的城砦大门敞开,僧众开始逐步撤去城防。
查探半晌,身后家臣们也陆续跟了过来。
“真的投降了啊!”
织田信长低声喃喃道,嘴角不禁勾勒一抹笑意。
泷川一益皱起眉头提出质疑,道:“家主大人,有没有可能是敌人诈降?”
这时,部将池田恒兴沉声道:“泷川大人,出家人不打诳语,应该不会做出这等卑劣行径。”
织田信长深以为意,点点头道:“这群和尚都是一向宗虔诚的信徒,想来他们知道此战必败无疑,不愿长岛生灵涂炭才会投降吧!
可笑他们视我信长为‘佛敌’,却立刻屈服于我的淫威之下,真是一群可笑的和尚啊!”
说罢,织田信长下令大军压上,入城接受长岛城投降。
当天夜里,坊官下间旦赖带领愿证寺一揆众扒开各个要塞的堤坝。
月光倾洒下来,下间旦赖等人的头顶泛着阵阵寒光。
“动作快点!把佛敌全都淹死!”
下间旦赖皱起眉头低声喝道,他抬眼看向下游的数座城砦,眼神愈发冰冷起来。
“第六天魔王,今天就是你重回地狱的日子!”
“……”
另一边,泷川一益已经带领四千人的部队来到小木江砦,此地对岸便是长岛城。
周围都是堤坝沼泽,泷川一益决定明日清晨渡河,赶在晌午接手长岛城。
而织田信长本阵已经抵达东侧的市江岛据点,其余部队也陆续渡河将长岛城附近的城砦进行换防。
“一切进展得太过顺利了!”
泷川一益总是惴惴不安,忽然见他看到不远处有粼粼微光闪动。
“那是什么?”
泷川雄利等泷川家臣们纷纷驻足眺望。
“家主大人,应该是水波吧。”泷川雄利应道。
泷川一益则是眉头紧锁,摇摇头道:“看起来不太像,应该是上游蓄水堤坝的位置,你带人过去看看!”
“哈!”
泷川雄利甫一抬脚,忽然觉得脚下湿哒哒的。
众人也察觉事态不对劲,举着火把朝着脚底映了过去。
下一刻,所有人大吃一惊。
“是水!”泷川雄利高呼道。
“纳尼?!”
这里是一片湿地,再加上河水灌溉很快变成泥潭,泷川一益感觉到脚掌被泥水陷入进去,立刻察觉不妙,陡然大喝一声:
“全体戒备!”
碰!
话音落下的那一霎,铁炮的声音陡然响起,划破了静谧的夜空。
“敌袭!!!”
……
市江岛砦。
织田信长猛地睁开双眼,大吼道:“哪里发出的枪声?!”
池田恒兴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脸色难看道:
“家主大人不好了!营地遭受夜袭,大家陷入混战中了!”
“八嘎!”
织田信长怒斥道:“愿证寺那群和尚不是投降了吗?哪里来的敌人?!”
“不、不知道哇!大家只是看到了附近山林折射的微光!”池田恒兴支支吾吾道。
很快,织田信长听着外面如雨点般密集的铁炮声,语气愈发冰冷起来:
“这是诈降!可恶的一向宗,为达目的真是不择手段啊!”
“家主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传我命令,全军后撤!”
“哈!”
另一边,下间赖成听到小木江砦的铁炮声,立刻命令僧众对织田本阵发动进攻。
他手持铁炮,射死一名敌人后气势大盛,高呼道:
“为了圣战胜利,我们要与第六天魔王同归于尽!”
“哦!!!”
“杀啊!!!”
“……”
一向宗的门徒仿佛不畏生死那般,在一轮铁炮扫射过后,一个个手持太刀与织田军展开残忍的拼杀。
“啊!!!”
织田信长暴喝一声,压切砍死一名僧众,却发现被刺穿胸膛的敌人竟是以顽强的意志挥舞刀刃。
锋刃划破织田信长的脸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这时泷川一益带领残兵从小木江砦退了过来,见到织田信长差点被一个僧众杀害,大惊失色。
“护送家主大人离开!”
砰!
泷川一益用铁炮射死织田信长眼前的一名敌人,呐喊道:
“家主大人快撤!”
“可恶!”
织田信长眼见事态紧急,骑着小云雀转身离去。
两军交战了整夜,到第二天清晨为止,几乎所有城砦被愿证寺一揆众重新占领。
织田军在这一系列的打击下死伤惨重。
织田信长本阵退回津岛。
军帐中,织田信长怒锤案桌,咬牙切齿道:
“以前缴纳的过路费和香火钱,真是都喂了狗!他们甚至还会用我们的钱拿去制造铁炮反过来打我们!”
这时,泷川一益灰头土脸地走了进来,道:
“家主大人,各部的损失已经汇报上来了,我军一共死伤八千余人。”
“一夜死伤八千人,一向宗真是恐怖啊!”
织田信长一字一顿道:“传我命令,用铁炮与敌人对射!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藏有多少铁炮!”
“家主大人请冷静一下!”
“滚出去!执行命令!”
“……”
在长岛城西侧的大鸟居砦,美浓三人众之一的氏家卜全率领三千残部戍守于此。
这里是为数不多的,织田军在遭遇昨夜的恶战中勉强守住的城砦。
氏家卜全接到攻城指令,立刻下令道:“大家装备铁炮,准备与敌人进行铁炮战!”
“哈!”
……
下间旦赖和下间赖成两人在屋长岛会师,集结了五千僧众。
屋长岛在氏家卜全据点南部两町的位置。
下间赖成咬牙道:“大鸟居砦的守将是氏家卜全,我们攻打了一夜都没有攻陷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