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义信看到正义微微一愣,旋即红了眼眶坐在正义身旁,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把抓起正义的肩膀,道:
“好兄弟,陪我喝一次吧!”
片刻之后,武田义信已然醉意上脑,像个孩子似的扑在正义的怀中。
“正义,我真的好爱她啊!为什么,她到底吃了什么邪药,说我去找游女……在一起这么久了,她还不知道我的秉性吗?!竟然怀疑我!”
“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大义,为了武田家!”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今天大家都看到了,我索性也就不瞒着你,岭松院竟然觉得今川义元大人去世后,我就因此不重视她了!可笑!她是我的女人,嫁给我之后和她父亲有什么关系?!”
武田义信一边诉苦,一边喝着酒。
殊不知,坐在他身旁的男人便是杀害今川义元的真正凶手!
正义拍了拍义信的肩膀,以无比认真的眼神沉声说道:
“这个世上所有的不利状况,都是因为当事人的能力不足而导致的。”
“你说什么?”
“义信大人,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
“兄长大人,黄梅院大人那边已经传回密信,一旦我们这边起事,北条家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我们。”
一名眉宇间与饭富虎昌有几分相似的老将,满怀希冀地说道。
屋敷内,饭富虎昌听到这个好消息,花白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枯槁的面容上也不禁浮现一抹激动的红润之色。
“我就猜到会是这样,北条家实际上并无逐鹿天下之志,只求偏安一隅,北条氏康绝对不会容许三国同盟被破坏!
昌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只需要趁着武田一门众、真田一族聚集踯躅崎馆之前,让义信大人振臂一挥,馆主大人就可以易主了!”
饭富虎昌身旁的这名老将,便是山县昌景,武田四名臣之一,饭富虎昌之弟。
即将“旗开得胜”的两位老将并没有成功的喜悦,有的也只是改变武田家未来方针的庆幸。
和今川家开战,利在当代却毁了未来,他们为了武田家只能出此下策。
实属被逼无奈之举!
然而下一刻,一名通风报信的小姓连滚带爬地赶了过来。
“两位大人不好了!岭松院大人冲到馆主大人那边了!”
两人脸色陡然大变,惊坐而起。
“纳尼?!”
……
“馆主大人,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呜呜呜……”
武田信玄看着儿媳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就感到不悦,与今川家开战在即,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间点见到岭松院。
他独自站在门外,忍者头目高坂甚内在门后暗中低声道:
“馆主大人,军队已经聚集在踯躅崎馆附近的山林之中,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们会立刻冲进城池稳定大局。”
“知道了……”
武田信玄看了看里面哭喊的岭松院,道:“下去吧。”
“哈!”
武田信玄瞒着城中支持义信的家臣,早先一步调略在外的部队以防万一。
“应该是我多虑了吧……”
武田信玄没有确凿的证据,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嫡子能老老实实地支持自己。
收拾好心情,他再度走进广间。
“岭松院,我已经派人带义信过来了,等他一到,我当着你的面教训他!”
有公公撑腰,岭松院变本加厉,道:“最好让他禁足,在家里妾身也能照顾他!”
“好好好!”
武田信玄的心思都没放在儿子的家务事上,一直还在算计着进攻骏河国的行军路线。
片刻之后,武田义信醉醺醺地来到广间,瘫软无力地跪伏下来,打了个酒嗝,道:
“父亲大人……”
岭松院见状,还未等武田信玄出言,便抢先一步,指着义信的鼻子大骂起来。
“好你个武田义信,都敢在大白天出去找游女了!简直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胆子越来越大了!”
“原来是你告的状,别胡搅蛮缠了!我刚才去酒场,又不是找游女玩乐!”
“一个多月,每天晚上夜不归宿,说!酒场老板娘是不是你的姘头?!”
此话一出,武田义信因为醉酒尚且还未反应过来,而武田信玄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嗯?一个月的时间,义信都是夜不归宿吗?”
武田信玄表面装作波澜不惊,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岭松院理所当然地点头道:“就没有一天晚上回来过!”
武田信玄的脸色陡然一变,蹲在嫡子面前,犹如一只愤怒之虎在低吼:
“义信,你晚上都去哪里了?”
轰隆隆!
一道晴天霹雳,武田义信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似的嗡嗡作响,瞬间酒醒大半。
“我、我……”
“义信,你从小就不懂得骗人,说实话!”
“父亲大人……”
武田义信内心无比惊慌,眼神躲躲闪闪,下意识把头埋得很低很低,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在这一刻,气氛似乎变得凝重起来。
岭松院此时似乎也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杀机,连忙改了口风道:
“父亲大人,他都在家里,是妾身在胡闹……”
“你,闭嘴!你,继续说!”
武田信玄的葫芦宝扇将两人隔开,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瞬间展露无疑。
“父亲大人,您别逼我!”
“我就是要逼你!”
“父亲大人!”
“武田义信!”
广间内,父子二人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声犹如两头对峙之中的丛林猛兽。
此刻,如骤雨般的脚步声在广间外的走廊响了起来。
以饭富虎昌为首的支持义信的武田家臣夺门而入,他们一个个脸色阴沉,见君不跪。
饭富虎昌声音洪亮道:
“馆主大人,请您让位给义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