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武田胜赖做梦都没想到,长坂长闲这个老家伙竟然会在首战失利当晚酗酒。
在严整的武田军纪中,阵前饮酒可是杀头的罪名!
“长坂长闲,你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想找死吗?!”
本阵军帐中,武田胜赖脸色阴沉地怒斥道,他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
他之所以那么愤怒,还不是因为他要借此战彻底打响新家督的威势,震慑下面那群骄纵的老将们。
而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长坂长闲捅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
正义在得知此事后也立刻来到军帐之中便看到了这一幕。
他本来想借助上杉谦信之手掀起第五次川中岛合战,再次对武田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没想经过长坂长闲这么一闹,上杉谦信压根就没瞧得上武田胜赖。
上杉军就这么从妻女山撤下来这件事委实让正义哭笑不得。
这时,长坂长闲被扇了一巴掌之后顿时酒醒大半,但此人十分滑头,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苍蝇搓手那般谄笑道:
“家主大人,不管以怎样的方式,是臣几句话便让上杉谦信退兵了,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才是。”
“你!”
武田胜赖被长坂长闲这句话给气笑了,这老匹夫的脸皮竟是比那城墙还厚!真是可恶至极!
但是,武田胜赖在家中的支持者并不多,长坂长闲是第一位支持他成为世子的家臣,算是天使投资人。
而从长坂长闲的角度来看,他就是想以此来表现自己在新家督心目中的地位,仿佛向那些平日里看不起他的家臣们说“看到了吗?就算是阵前饮酒这等死罪家主大人也不会斩杀我!”。
反正首战已经失利,长坂长闲要的就是武田胜赖的一个态度。
正义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君臣,心胸狭隘之人做出的行为也是如此荒唐,长坂长闲将“恃宠而骄”这个词诠释得淋漓尽致。
此时,他也想看看武田胜赖该怎样去处理此事。
若是信玄在此,定会杀鸡儆猴以安军心,一名合格的家督应该知道笼络人心的手段不能是特权,而是实力!是枪杆子打出的政权!
只有这样武田胜赖才能真正服众。
然而,武田胜赖却在心中考虑着自己家督的身份,在他看来要稳固地位少不了这些家臣们的支持,若是自己拿长坂长闲开刀,以后谁还愿意投效自己呢?
事实证明,武田胜赖的眼光还是短浅了。
“长坂长闲,你功过相抵,这次就算了,以后断不可再犯!”武田胜赖咬牙做出妥协。
长坂长闲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满意足地躬身回应:
“哈!”
正义微微叹了口气,心想,若论冲锋陷阵,武田胜赖完全可以胜任一员悍将,但作为家督的话,他与其父信玄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以时年23岁的武田胜赖的器量,正应了那句老话“水浅王八多”。
“上杉谦信!越后之龙!竟然不想与我决战,是看不起我吗?!”
武田胜赖话锋一转,脸色扭曲道:“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我武田胜赖啊!”
长坂长闲上前半步,谏言道:
“家主大人,臣以为只有击败越后之龙才能将您的威名显露于世,因此我们应追击上杉谦信,让大家看到您的威武霸气!”
武田胜赖眼底陡然闪过一道精光,道:
“那就打!”
于是,武田胜赖率领八千精锐直扑上杉谦信一万五千大军。
“父亲曾说,战争靠得不是人数,而是气势!”
“军神之名,我武田胜赖必取之!”
“……”
……
下总国位于下野、武藏、常路、上总四国的交界地带,主要以平原为主,河川丰富,优越的地理条件使农业渔业都比较发达。
而下总国的臼井城,则是上杉谦信进军下总的第一座城池。
上杉谦信在臼井城外设下本阵。
军帐中,上杉谦信正在进行战略部署,以军神的能力区区一座小城不在话下。
“大家听好了,下总的豪族们都是一群墙头草,我们攻下臼井城,并以此展开外交活动,让原本亲近北条家的结成家、佐竹家和小田家真正成为我们的附庸。”
上杉谦信沉声说道,他与武田胜赖那个“新人”不一样,在他看来兵伐为下,攻心为上,以最少的损失将利益最大化这才是总大将的职责。
“直江景纲!”
“臣在!”
一名老将从队列中跨了出来,他便是上杉谦信的心腹,担当外交官的直江景纲。
“这件事就拜托了,我们不日攻陷臼井城,你就负责游说周边豪族,只要愿意承认我‘关东管领大人’的身份,成为上杉家的附庸大名,就可以免受我们的进攻!”
上杉谦信沉声道,他的语气给人一种毋庸置疑的感觉,就好像那些豪族们就理应臣服。
直江景纲略微皱了皱眉,他考虑的问题就要复杂一些,提醒道:
“御馆大人,我们当前与北条家仍是同盟关系,这样做可能会导致两家同盟关系变得险恶。”
上杉谦信点点头,掷地有声道:
“我知道!我的宿敌信玄已经逝世,上杉家将永远不会攻略甲斐,而我们与北条家的同盟关系是以攻略甲斐为核心进行着,所以这段虚伪的同盟就此结束吧!”
直江景纲见到上杉谦信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便放下心来道:“臣这就准备出发!”
“有劳了!”
“臣职责所在!”
直江景纲离开军帐后,外面闪身出现一名中年忍者,他头发蓬乱不修边幅,喊道:
“御馆大人!武田胜赖率八千精锐从川中岛追过来了!”
说话之人乃是加藤段藏,忍者,幻术师,人称“飞侠加藤”,曾在春日山城施展吞牛之术令民众惊讶不已。
上杉谦信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咂了咂嘴道:
“武田胜赖怎么还不老实点?算了,我这个作长辈的就替信玄公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孩子吧。”
上杉谦信就像是打淘气孩童的屁股那般下达命令:
“景虎、景胜!你们两人各领四千足轻前去迎敌,若是我亲自上阵,世人说不定还会说我欺负孩童!”
家臣之中,两位青年走了出来,齐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