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的牢狱之中,刘瓒化名的大魏太常张瓒正蹲在狭小的牢房之中,阴冷潮湿的环境让他浑身上下都非常不舒服。
不过即便是身处如此环境之中,刘瓒仍然是泰然自若,没有半点恼怒,更没有提出来过任何的要求。
满脸的淡然仿佛就是在自己的家中一样。
当如今的廷尉司马师看到了他如此模样之后,脸上也是忍不住有些动容。
“尔等都退下吧,本官想要和张太常好好聊一聊。”
眯着一只眼睛的司马师直接摆了摆手让众人都退下,等到四下无人之后他才打开了牢狱的大门,然后将刘瓒从里面请了出来。
“虽然太常在这阴暗潮湿的牢狱之中都能够如此淡然,不过太常毕竟是我大魏的重臣,你我说话隔着这么一个小小的木门,还是有些别扭的。
请太常上去吧,在府衙中聊一聊也好。”
对于司马师的“好意”刘瓒并没有反对的意思,直接拄着一旁的墙壁缓缓站起来,一边敲打着自己发酸的腰腿,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一瘸一拐的刘瓒,司马师也是忍不住笑了。
“原来太常也不舒服。”
“本官是不吭声,不是没感觉,要不廷尉去里面待一阵...算了,之前廷尉带过了,啧啧啧...廷尉真是受苦了。”
“呵呵呵...多谢太常夸奖了。”
司马师与刘瓒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朝着上面走去,阴暗的通道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和话语声,看上去反倒是有些许的祥和。
若是有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一定会被他们的模样给惊住,觉得这会是什么关系极好的朋友。
“不知道可否问太常一个问题,师的确是有些不明白的。”
“廷尉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审问了?”
“非也,只是有点闲杂之事好奇而已。”司马师回头朝着刘瓒笑了一声,“在下能够忍得住那般,是因为自身的性格如此,但是看着太常似乎不是一个...喜欢苛求自己的人。
久闻太常每日必有珍馐美味,需有美酒在手,需有歌舞助兴,就连每日的休息,都需要有两名妙龄女子帮助太常暖了床才好。
太常喜好享受,这在大魏不是什么秘密。
本以为太常在廷尉府的牢狱之中坚持不了多久,但没想到...之前太常难道都是伪装不成?”
“那倒不是,本官的确是喜好享受,但本官也不是只会享受。”刘瓒听到司马师的话语之后,眼神之中似乎也有些许的闪烁,深吸一口气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子元兄应该也知道,家父并非是只有本官一个孩子,只是其他的几位兄弟都流落各方,让本官一人在这大魏苦苦坚守罢了。
早些年家父创业艰难,却又心怀乡里,总觉得这乡里之间百姓日子难熬,所以好不容易有点钱粮恨不得全都救济了乡里才行。
虽然这乡里的百姓活下去了不少,但是我们家里就有些时常会揭不开锅了。
家父性格豪放,常年在外,家中虽然也有嫡母主持,但有时候家大业大的总有顾不上的地方,本官的生母地位...很低,是一个西域小国而来的女子,虽然颇有姿色却没有什么家人在这里。
而且母亲在西域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被送给父亲的,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带在身边,自然也是不受宠,不被人看重的。
母亲生下本官之后身子虚弱,没能坚持多久就差点撒手人寰了,之后虽然有所好转却也一直是卧床不起,那个时候本官才两岁有余。
偏偏那一年又碰上了嫡母重病,家中所有人都在想着嫡母,没人会关注本官这么一个...小小的孩童以及家母这个番邦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