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姜黎只打算收编到两淮盐场位于淮安的部分,再往北,到海州一带,暂时就鞭长莫及了。
除非占据海州,可那要在打退了清军之后,才能在淮北立足。
……
太原!
陈永福站在城头,看着城下如蚁般的军卒在构筑工事,却是眉心紧锁!
他已经得到确切消息,阿济格率尚可喜,已经与姜瓖部会合,正向太原行来。
而太原的守军只有万余。
“父亲!”
陈德和不愤道:“那李过晃了一枪就跑了,如今山西地界只剩我们一支孤军,如何能守得住,不如趁着清军尚未合围,南下投奔太子还来得及啊。”
“不!”
陈永福痛苦之色一闪,就摆手道:“闯王把李过调走,是为增强陕北的力量,他写信告诉我,将发动大军反攻河南,一旦河南得手,太原之围自解。
闯王以兄弟之义待我,我不能在这时候背弃他,我们尽量守住,撑到闯王发兵的那一刻。”
“哎!”
陈德和重重叹了口气,目中蕴着悲色。
李闯的老八队在一片石战役中,被打掉了半数,又因冤杀李岩,致使人心浮动,拿什么去与清军作战?
但他知道劝说不了父亲,再看那太原以北的圹野,那密集的草丛,恍惚间,化作了了密密麻麻的清军。
西安!
李自成已经回来了。
原秦王府,现皇宫中,宋献策、袁宗第、刘忠、刘宗敏、高一功诸将,顾君恩等文臣,以及赫摇旗、高桂英与麾下几个重要女将都在,气氛沉闷异常。
每个人的心头无不压着块沉甸甸的巨石。
“唐通不是去投奔明朝太子了吗?可有消息传回?”
刘宗敏问道。
高桂英道:“根据探子回报,姜公子率唐通在樊城和左良玉汇合之后,左良玉发精兵五千效命明朝太子,与唐通顺流东下,已经兵抵扬州。
那位姜公子也是了得,在大军到来之前,就带着明朝太子,仅以百人不足,强夺了扬州,如今扬州已经彻底落入了明朝太子手里。
对了,高杰早于数月前就被姜公子杀了。”
“这狗贼,死的好!”
李自成猛一拍桌面,没哪个男人甘于头顶戴着绿帽子!
高桂英却是几次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抱怨道:“我大顺朝本也有如姜公子那样的人物,皇上却因猜忌就将他杀了,还逼走了红娘子。
如今健妇营士气低落,很多人都同情红娘子,想她年纪青青就丧了夫,外面又兵荒马乱,一个姑娘家不知怎么样……”
说着,不禁哽咽失声,抹起了眼泪。
“人都死了,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李自成回想着自李岩死后,军中明显的人心浮动,心里也颇有悔意。
“不,我非要说!”
高桂英犟着脖子道:“李岩不赞成急于攻占京师,主张先把河南、湖广、陕西、山东、山西各地治理好,一二年以后再攻取京师,可是皇上听不进别的意见。
以前你们只看见打仗,只求军事上胜利,并没有想到老百姓乱久思治,盼望过温饱日子,你们也没有想到,万一受到挫折怎么办?
自古用兵,要能进能退,能攻能守,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李公子建议据宛洛以争中原,据中原以争天下,那意见多好,就是不听!
当时如果听一听李岩的话,每占领一个地方,就赶快设官理民,抚辑流亡,奖励农桑,岂不很容易站住脚跟?
百姓苦了多年,只要使他们有一天好日子过,谁不感恩戴德?可当时,好像只有在京师登极才算数,难道在长安登极就不一样么?
倘若你们一班做大臣的,有学问的,都敢谏争,劝得皇上不急着去京师,先将各地治理出一个眉目,然后派兵去占领京师,再下江南,岂不是可攻可守,立于不败之地?哎,掏钱难买后悔药!”
高桂英再也忍不住,以袖掩面,失声痛哭。
刘宗敏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如果当时他在平阳,绝不会让李自成杀了李岩,可是掏钱难买后悔药啊。
“哎!”
也重重叹了口气,刘宗敏劝道:“大嫂,车厢峡那么困难都挺过来了,如今皇上手头还有二十万兵马,虽然失了京师河南,怎么也比当年好啊。
皇上打算亲率十三万大军往延安与李过会合,绕道蒙古,攻打大同,断阿济格的后路。
再派袁宗第、刘忠攻打怀庆府(今河南焦作),怀庆府扼守由河北进入陕西的门户要道,一旦功成,将可瓮中捉鳖,将阿济格困在山西,再不断消磨他,指不定就能打个翻身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