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庄诚幽幽道：“做了内务府的买办，就是姜公子的下属了，世上哪有以下属之女为妻的道理，若是为妾，又委屈了你啊！”

丽娘娇躯剧震，心里有着难以抑制的委屈，但还是道：“若是家里能就此振兴，小女愿听爹爹的安排！”

“丽娘如此深明大义，为父甚慰！”

孙庄诚点头道：“不过此事暂不着急，待到了扬州再说，你先下去罢，劝劝你娘！”

“是！”

丽娘屈膝退出。

……

由济宁到徐州，仅四百里，运河沿微山湖南下，绕徐州城北而过。

由于带着许多老百姓，走走停停，晚上还要休息，速度非常慢，不觉中，已是六日过去，徐州城的轮廓隐约出现在了眼帘。

这六日来，姜黎每日都拉着慧英与红娘子修炼，却是意外的发现，效果在递减。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音波是靠震荡起作用，而人体的适应能力非常强，适应了，自然效果递减。

但是仅就震荡而言，带来的好处还是很显著的。

血肉得了净化，真气得了提纯，神魂也非常清爽，似乎思维转动的速度都有所加快。

反应在数值上虽然变化不如起初那样大，总体素质却有了极大的提升。

同时，普通民众身虚体弱，天气又渐渐转凉，动辄就生病，姜黎制做符水给他们喝，不仅获得了活神仙的美誉，回春术也大涨。

【术法：回春术（熟练）：58\/200】

平均每天能涨五点，这已经相当快了。

“就地升火造饭，吃过再走！”

姜黎看看天色，回头吩咐。

全军万余人停了下来，有专人往四下里拾捡柴火干草。

前世姜黎看清末老照片，山头光秃秃一片，因人口暴涨，土地不堪重负，能砍的树都砍了，其实明朝中后期已经有了这个趋势。

不过拜战乱之赐，人口锐减，生态悄然恢复，处处长满了杂草矮树，获取燃料并不困难。

没一会子，营地里浓烟滚滚。

徐州！

李成栋、李本深与胡茂祯聚在一起，三人刚刚得到了有北军南来，驻扎在徐州城北运河北岸的消息。

“难道是那姓姜的来了？”

李本深面色一变。

这段时间以来，姜黎在淮北名声大振！

杀许定国倒是小事，关键是，杀了济宁的清廷山东巡抚方大猷，又大破清军，杀豪格、索尼、河督杨方兴等一众清军文武悍将。

据说周边城池的清廷官员闻风而逃，又有土匪杆子跳出来，专门截杀他们，叫嚣着要拿他们的人头去扬州投太子爷，搏个出身。

可是豪格虽然死了，却有千余溃军逃离了满家洞，三五成群，有的打听姜黎的动向，有的在济宁以北流窜，烧杀抢掠，碰到土匪杆子，更是毫不留情。

彼此间互相攻伐，山东中北部乱成了一锅粥。

济宁以南相对好了许多。

三人一阵沉默，十有八九就是那姓姜的过路徐州。

“他会不会顺势夺了城？”

胡茂祯沉声道。

“理应不会，他连济宁都不要，再据探子打探的消息，扬州城外日夜挖掘战壕工事，想必他是要在扬州城下与清军决战！”

李成栋摆了摆手。

“我们要不要去见见他？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杀了大帅及两百标兵。”

李本深迟疑道。

“他若动了歹心，又该如何？”

胡茂祯吞吞吐吐道。

“会个面也无妨，他若想夺徐州，咱们也避不了，若是不敢去，岂不是叫他小瞧了咱们？点些兵马罢。”

李成栋霍然站了起来。

“也罢！”

胡茂祯与李本深离去准备。

没一会子，三人点了数百骑，轰隆隆驰出北门，直奔运河。

就见运河北岸，乱哄哄一团，很多衣衫褴褛的老百姓东一堆，西一群的生火做饭，全然不似行军的模样。

“廷桢（李成栋表字）兄，看快那边！”

李本深突然向远处一指。

那处，沿着运河有密密麻麻的战马，正轮流喝水。

胡茂祯倒吸了口凉气道：“这些马骠肥体大，必然是从清军手里夺来，传言不虚呐，看来豪格确实是死了。

豪格是老憨王长子，清庭必咽不下这口气，怕是不久就要挥师南下啦，而徐州地处要冲，该何去何从？”

李成栋与李本深的面色阴沉下来。

其实他们已经断绝了投靠姜黎的门路，因为他们是高杰的部下。

邢凤与高元爵孤儿寡母，还可说成被姜黎挟持，可他们手头有兵，不为高杰报仇也罢了，反去投靠仇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况且就算拉下脸投靠，倘若姜黎心怀歹意，命令他们坚守徐州，岂不就是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