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有的炮兵，去掌握计算标尺、坐标和距离等一系列几何知识并未一朝一夕之事，但是可以用土法测绘。

姜黎把土法测绘教给了炮兵，简而言之，是以臂长尺与跳眼法两种方法综合起来求一个平均值。

臂长尺是把一支刻有分划的木条与手臂结合起来测距，分划是手臂的百分之一长度，利用相似三角形成比例的原理，计算公式为高度乘以一百分划。

跳眼法是解放军常用的测距法，原理是人两眼的瞳孔宽度为臂长的十分之一，将测得的实物宽度乘十便是距离。

在历史位面，运用跳眼法最为熟练的是神级狙击手张桃芳，上甘岭战役时，张桃芳使用没有瞄准镜的莫辛纳甘步枪，以跳眼法取得了三个月内毙敌两百四十一名的辉煌战绩！

姜黎便是伸长手臂，结合跳眼法测量，喝道：“两点钟方向，七成五装药量，仰角五度，最右侧三炮齐发！”

“得令！”

有传令兵跑去传令。

不片刻，右侧炮位举起火把，连闪三下，表示准备妥当。

“放！”

有传令兵把火把猛的一压！

“轰！”

“轰！”

“轰！”

接连三声巨响！

前方三里左右，陡然炸了开来，一座炮台被打中，或许是击中了弹药，夜空中燃起了炫烂的火光，在熊熊大火的掩映下，炮台轰然垮塌，数十名兵卒当场身亡。

“怎么回事？”

孔有德面色大变。

话音刚落没多久，山头上，火光一溜排的闪了开来。

“轰轰轰轰！”

爆炸声连响，一座又一座的炮台被抛翻，有些士卒甚至都被火药的殉爆炸到了天空中。

“明军的炮不是装不满火药么？怎么能打这么远？”

耿仲明骇然道。

“谁知道，谁知道？”

孔有德喃喃着，却是突然歇斯底里般的大叫：“快撤，快撤，把炮拉下来！”

以往天佑军作战，是躲在后面放跑，遇有明军冒着炮火往前冲，就用一排排的鸟铳手抵挡，然后清军八旗从后包抄，把明军包饺子。

换句话说，天佑军并没有真刀实枪打退明军的战绩，因此老憨王在世时，一再的对汉军八旗表示不满。

如今炮火打在自己头上，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情了？

谁敢冒着炮火去把红夷大炮拉下来？

至少督战的满清修士是不愿意的，他们虽然有法力，却也是肉体凡胎，不说被火炮轰中，就是近距离被火枪打，身上依然会有窟窿。

一时之间，人人后退。

“轰轰轰！”

半分钟后，又是一溜排的炮弹落地，轰隆隆的爆炸声中，好几座炮台被摧毁。

“快去，谁不去老子杀了他！”

孔有德急了，拨出佩剑挥舞，状若疯魔，与他在吴桥时敢为一只鸡，就起兵造反的光辉伟岸形象截然不同。

很多士兵的眼里，都现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呵~~”

一名押阵的五仙教老者轻笑一声：“这孔有德我也听说过，为麾下兵卒不惜造反，本以为是条汉子，没料到竟是个小人。”

“是啊！”

又一名五仙教中人附和道：“当时是因士卒快要弹压不住了，他若不造反，他的脑袋就会被拧下来，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了造反，还给他搏得了好名声。

如今在明军的炮火下，本性露出来了吧，他也是觉醒了慧根，身手比寻常士卒灵敏许多，连他都不敢上，别人又怎么可能上？”

“少说两句！”

一名萨满不满的瞪眼道：“我军的火炮被摧毁，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还不快想想办法？”

五仙教不吱声了，不过那闪烁的眼神，隐约有怨气酝酿。

“轰轰！”

又是半分钟，第三轮火炮齐射，有着姜黎最初的定位，距离和射击角度定下来了，后面的无非是炮管左移还是右移的尺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