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能摧毁几门，却于战局无补。

二人双双倒吸了口凉气，彼此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不妙的感觉，同时还有惊惧和迷惘。

他们是大凌河之后最早一批降清，既便关外苦寒，满清权贵内斗的厉害，稍有不慎就会被卷进去，却已经把满清当作了自己的母国。

可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战况彻底进入白热化，凡是还能开火的火炮，都不用瞄准，每一炮打出去，至少是数十人的伤亡。

每时每刻都在死人！

在军气的催发下，人人化身为不畏惧死亡的勇士，唯一置身于事外的，居然是晕倒的绿营兵，也算是因祸得福。

战场惨烈无比，图赖曾以为，凭着天生的凶悍与与战无不胜的自信，既便火器不如，但在肉搏上以足以压垮明军。

但是明军拼起命来不下于他们，更何况，还有专用于攻坚执锐的重步兵！

江虎率着几百条膀阔腰圆的战士，披着厚实的铠甲，挥斧搏杀，所过之处，带出了一片腥风血雨，也伤亡惨重。

一名腹部中枪的战士，跌坐在地，紧紧握着沾满鲜血的斧头，盯着前方的马蹄，面对满洲骑兵挥起的马刀，也同时挥起了斧头。

却是一道绿光闪过。

顿时，浑身暖融融，伤痛不仅尽去，还涌出了一层层的力量。

当即大喝一声，在马刀即将斩到之时，猛一蹬地，身形高高跃起，挥斧向下一劈。

“哧！”

那清军连人带马，被劈作了两半！

不远处，一名两条膀子都鲜血淋漓的战士，瞅着一名摔下马正要跑开的白摆牙喇，和身一扑，双腿紧缠，双双摔倒！

“放手，快放手！”

“啊！”

白摆牙喇是八旗的精锐，骤然被抱住，凶性大发，猛力捶打缠住自己的战士，打的鲜血直喷。

可随即，又是一道绿光打入了那战士的身体，瞬间龙精虎猛起来，伸手向上一抓，掐住那名白摆牙喇的脖子，咔嚓一下，将脖骨捏断。

没错，姜黎游走全场，凡是有受伤未死的战士，就打出一道回春术。

如今他的回春术可以隔空打出，效率更高。

这些战士，都是将来的猛士，本来作为一名统帅，在战场上，心要冷酷如铁，但姜黎自认为做不到，他没法真把人命当作一个个的数字。

虽然他不可能救回所有人，但是能救一个是一个，他也抽空击杀战场上的词条者，不管是不是蚊子腿，好歹也算肉。

随着陆续有魂体化作英灵入驻战旗，红光越来越盛，此消彼涨之下，压缩着黑光，清军渐渐现出了疲态。

图赖面色苍白，却仍在敲鼓，鼓舞着士气，哪怕双臂越发沉重，也在咬牙支撑。

如图赖这样的满清高层，是从数十年的军旅生涯中一步步熬上来的，已经四十来岁了，正是人的体力精力下降比较厉害的阶段。

既便他被唤醒了词条，获得超凡能力，但是连续的紧张、担心、不安等诸多负面情绪交织，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

他觉得脑袋中有根筋在不停的跳，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他渴望早点结束战斗。

“杀！”

突又有喊杀声爆起。

唐通与慧英慧剑率领的两支骑兵从背后，如两根钉子狠狠钉进了清军阵中。

图赖顿时手脚发软，他知道这一战败了。

虽然他早就看清明军的骑兵兜个圈子之后必然会杀入后队，可他的预估是己方骑兵已经冲击进了明军阵地，大家在一起混战。

而如今战场，是一条半弧形的交火线，明军抵死不退，自己一方并没有完全突入明军阵地，这时再来两支骑兵，神仙下凡都挡不住。

果然，明军骑兵所经之处，清军节节崩溃，战无不胜的满洲八旗终于被打崩了，士气急速坠落。

即便图赖更加卖力的檑鼓，可是军气仍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减。

很多人失了军气的加持，瘫在原地，浑身酸软，再也提不起刀枪。

相反，明军的士气进一步高涨，浑身浴血，追上去就砍，根本不在乎什么投降不投降。

战况如此惨烈，谁都不会收容俘虏，只有斩尽杀绝，方能一抒心头臆气。

“大人，快跑吧，汉人有话说的好，留得清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伊尔德急声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