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带着柳如是巡视各处，美美的睡了一觉，又有姜黎替她松了松骨，柳如是精神不错，却是心事重重。

毕竟钱谦益是她的丈夫，如今下落不明，让她很是担心。

夫妻名份，是她的牵绊，她不能真对钱谦益不管不问，只是又不便于向姜黎提起，免得生出误会。

‘咦？我为何要这样想，为何担心他会误会？’

柳如是暗暗咬着下嘴唇，心里阵阵慌乱。

“见过公子！”

这时，李香君、卞赛卞敏带着寇湄，还有马娇过来了，盈盈施礼。

“不用客气！”

姜黎笑着摆了摆手。

凭心而论，如李香君、卞赛这类女子，自小受了训练，在体态方面，既便是出挑的大家闺秀都有所不如，更别提小门小户。

如果搁在现代，个个都是顶流大明星，即便不施粉黛，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气场就出来了。

“柳姐姐……”

几女起身之后，卞赛期期艾艾地唤了声。

“什么事儿？”

柳如是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卞赛看了看姜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姜黎挥挥手道：“可是与钱谦益有关？直说便是，我也很好奇牧斋公的下落呢。”

“那……那我就说啦！”

卞赛又看了眼柳如是，便道：“昨日清军进聚宝门时，牧斋公、王铎、魏国公、保国公……”

说了一大堆名字，卞赛又道：“这些人于聚宝门外跪迎多铎，献南京城投降，并于当天剃了发，对了，候公子也剃发了呢。”

柳如是猛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滑落，俏丽的面孔上，满是悲哀与失望之色。

李香君劝道：“想必牧斋公有难言之苦，料来多铎不敢害他，柳姐姐不用太过担心的。”

柳如是拿手绢拭了拭眼角，深吸了几口气，才道：“食明之禄，却降了满清，我只是恨其不争，罢了，罢了，多铎还要借用牧斋的名气邀买人心，暂时不会对他下手。”

“哎~~”

李香君叹了口气道：“候公子也剃头了，想他爹候洵，也是朝廷大员，这人啊，别看他平素说的多么好听，面对大是大非时就露出了底色。

反正我与他的缘份已尽，只望他能好好活着吧。

说起来，那些勋贵才是惨呢，被多铎以大明已亡，勋贵与国同祚为由抄了家，倘若他们能早一步出逃，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还是舍不得祖宗留下的产业啊！”

姜黎却是暗暗点头！

如果把大明的藩王视作肿瘤，勋贵便是蛀虫，十来年间，一块又一块的肿瘤被风起云涌的农民起义割的七七八八，可蛀虫还在。

魏国公，保国公之流被削爵抄家，变相的帮太子扫清了道路，即便极有可能哭求太子赐还爵位，但是他们已经降过清了啊，头都剃了，不治罪便是开恩，还想着发还家产，做梦呢？

姜黎笃定太子不会还，因为太子有财迷的潜质。

从一个财迷的口袋里掏钱，还不如直接要他的命。

当然，姜黎在乎的不是钱财，他宁可用现代金融手段割韭菜，也不愿抄别人的家，主要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太子上位，必须要大肆封赏身边的支持者，可官员爵位有限，太子又不便于无缘无故的薅夺官爵，有多铎代劳，自是再好不过。

“公子，公子，有人送了封信过来。”

邢佩儇跑了过来。

“哦？”

姜黎接过信，封面上写着白门亲启，便递去道：“寇姑娘，你的信。”

“有劳姜公子了！”

寇湄接过信，拆开看去，顿时眼圈红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