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挥袖一拂，将烛火打灭。

……

次日早起，精神爽朗，由袁贵妃和陈沅服伺着洗漱了一番，用过早膳，就有丫鬟来报：“公子，高一功、李来亨与张鼐来啦，正在前堂用茶呢。”

“哦？”

姜黎一怔，便道：“我知道了，我一会子就过去。”

“嗯！”

那丫鬟屈膝施了一礼，转身而去。

袁贵妃不快道：“恐怕又是来求援的，这些人也真是，如今大势已定，不趁早投降还杵在那儿做什么？”

陈沅笑道：“娘娘别恼，且看公子去与他们说一说罢。”

“哎~~”

袁贵妃叹了口气：“你去罢，别让人久等了。”

“嗯！”

姜黎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当来到前厅的时候，除了张鼐、高一功、李来亨与慧琼，红娘子、慧英慧剑也过来了，几人正说着话。

“张鼐、李来亨、慧琼姑娘！”

姜黎先向这三人略一点头，就道：“高一功，李闯的形势不妙罢？”

“哼！”

高一功哼道：“若非你让陈永福堵在武昌，我军怎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咦？”

姜黎奇道：“我是大明朝的人，难道就任由李闯流窜过去祸害湖广？”

“怎么叫祸害？明明是转移好不好？”

慧琼死鸭子嘴硬，强辨道。

“呵呵~~”

姜黎呵呵一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自个儿清楚，我就不再多说了，你们今次过来，可是要归顺皇上？”

高一功摆摆手道：“我大顺尚有二十万可战之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们过来，是想向你再购买一批枪炮弹药，银子都带来了。”

“不卖！”

姜黎想都不想的一口回绝。

“为什么？”

慧琼不满道：“前面不是说的好好的嘛？”

姜黎理所当然道：“满清已经被打残了，折腾不起浪花，所以朝廷决定，先平灭闯献，再北上剿清，你说在这种局面下，我怎么可能再卖枪炮给你们？

我劝你们啊，早点投降算了，趁着如今还有战功可立，搏一搏，封个候，荫泽子孙后代，岂不是好？

再者，你们反的是官员贪腐，民不聊生，可你们看如今的皇上治下，政治清明，经济蓬勃，老百姓的生活蒸蒸日上，而淮北的土地大片抛荒，都找不到人来耕种呢。

如果被你们裹挟的流民知道了真相，还会再跟着你们吗？

不会！

而且会对你们生出怨恨！

你们再看看张献忠，自从入了蜀之后，被当地民众和明军敌视，没有一天不在打仗，所能控制的地方，仅仅是成都府及其周边的巴掌大地方，形势可谓险恶之极，随时都有崩灭之祸，难道你们想走张献忠的老路？

我是出于好心，才会劝你们，也可视作最后通碟，但你们若是一心求死，我也无法可施。”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实际上高一功、张鼎等人不是看不到局势的变化，就拿迟在咫尺的武昌来说，自从陈永福率兵赶到之后，与桑际宁相互配合，淘汰左良玉的亢兵，优中选优，其余的放还为民，给予田地，又有来自于江南的钱粮支撑，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老实说，连他们看着都心寒。

但问题是，李自成逼死了崇祯，这是解不开的死结。

慧琼不由向慧英、慧剑与红娘子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可是出乎意料，三人无一人有所回应。

毕竟在布尔瑚里池得窥了世界的秘密，视野一下子开阔了，与长生相比，区区人间的征伐又算得了什么呢？正所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红娘，慧英慧剑，你们虽然退出了大顺军，却也是大顺出来的人啊，如今皇上情形不利，就一点不念旧情吗？”

慧琼又忍不住道。

……